钱了跟我说。”
许问再次道谢。
等许问归置好从家里带来的东西,邵月的头发也差不多擦干了,三个人作伴一起往教室走。
女生不管多大年纪都总喜欢结伴而行,上课下课打水吃饭,三个人总是一起。
许问其实性格比较独立,更喜欢独来独往。刚开始一起是觉得一个宿舍不好太不合群,后来慢慢也就习惯这样了。
“刘如兰还没来吗?”许问见最后一个舍友的床铺还没动过的痕迹。
邵月听见刘如兰的名字眼睛翻得直接看不见黑眼珠,一脸嫌弃:“那大小姐怎么可能这么早来?估计明早等着她爸用轿车送她呢吧?还能再在门口显摆一下。”
刘如兰跟邵月一样大,都是十八岁。她父母都是干部,尤其是刘如兰的爸爸单位有车,偶尔会接送她。
每次坐车来,刘如兰总会故意在校门口磨蹭一会儿好让同学们都看见。
这年头轿车可稀罕得紧。
像许问家这样的条件,连自行车都买不起的人家比比皆是,有些人见都没见过轿车。
刘如兰骄傲点也正常。
只是她有点过于骄傲了,来学校也总把自己当大小姐对同学也颐气指使,态度蛮横,挺惹人厌。
也不怪邵月这么反感。
偏这世界上总有些嫌贫爱富的人喜欢上赶着给大小姐当仆人。
用四五十年后的形容词叫“舔狗”。
在他们一班,惯着刘如兰的基本都是男同学。在宿舍,许问肯定不会惯着她,但是她说话不像邵月那么直。
李芸虽然也不喜欢刘如兰,但她性格绵软,生气也是憋在心里,不太会拒绝人。
许问他们班教室在二楼也就是顶楼。
跟四五十年后的高中不光教学环境大不相同,就连教室里的横幅标语也不一样。
几十年后的高中,满教室都是鼓励高考的话语。
比如“拼搏三年,在此一举。”“寒窗苦读十余载,再拼最后小半载!”
现在教室贴的标语都是:“为世界革命而读书,培养又红又砖的革命接班人。”“教育必须同生产劳动相结合。”等等诸如此类。
一般周日的晚自习最有意思,分动静两派。
动派是指赶作业大军。
这部分同学周末在家忙着挣工分没空写作业,趁着周日晚自习狂补作业。因为周一一上课就要交作业。
静派是指睡觉的同学。
有些同学白天挣工分分的工作可能比较累,晚上还会在家熬夜写作业。
还有很多同学离学校十公里以内的连公交车都舍不得坐,都是走来的。
以至于到上晚自习,一静下来完全睁不开眼,趴在课桌上就睡着了。
许问算好的,毕竟放羊不算累,也能在野外就把作业写了。
最多每次写之前对着坟鞠个躬说声“抱歉,得借您家门牌用用。”
毕竟征用人家石碑。
他们班主任姓陈,叫陈金华。
他是一个特别明理的年轻老师,进教室转一圈,摇摇头轻叹一声,走到讲台上用黑板擦轻敲了下桌面。
等睡觉的同学都被叫醒,他才开口:“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们周末要劳动,还要走着来上学,已经这么辛苦了硬坐在这里也没精力学习,先回去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再好好学。都回去吧!”
同学们齐刷刷地谢过老师,回家的回家,回宿舍的回宿舍。
像刘如兰这样家在附近的都不住校,她要宿舍是为了中午休息。因为不想顶着太阳骑自行车回家,怕晒黑。
按理学校是不允许她这么做。可他们这一级特殊,女生少,闲着那么多床。
她想住班主任也就没多说什么。
许问回不了家,也不想回宿舍。
她怕热,宿舍没风扇。
教室里倒是一台吊扇,吭哧吭哧转半天也不凉快。但聊胜于无,再说回宿舍也没事情可以做。
不光许问,不困且住宿的同学都默契地留在教室。
有学习的,也有闲聊的。
邵月拉着李芸过来坐在许问前排向后跟她面对面。小声问她俩:“你们听说了吗?咱们这学期要从学兵开始。”
县一中,除了日常学习之外,还有两项必须要学的内容。
一项是跟学习一样,安排在每天晚自习之前学习政治和劳动。
另外一项叫学工学农学兵。
这三种学习就不是拿出课余时间了,而是每个学期都要拿出最少一周的时间来进行全面学习,来保证贯穿和落实教育方针。
学工顾名思义就是向工人阶级学习。
过去三个学期,许问和同学们一起去过不同的工厂学习。
比如机械厂,化肥厂。
学以致用在这个时代不是说着玩玩的。
在机械厂就要活学活用物理知识。
要跟着工人师傅们学习组装打稻机,播种机等机械。
去年秋收,桃源生产队的打稻机才打了一半的谷子就坏掉了。
照往常这种情况都是等厂家维修师傅来修,因为村里人都不懂这个。
可是秋收各个公社都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