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把二房一家人撵出正院后,贾赦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心中止不住的喜悦让他整日里飘飘欲仙。
这日早起,王熙凤正准备去给邢氏请安,就见着贾赦摇摇晃晃的从小妾屋里出来,站在长廊上招手:“琏儿媳妇,你过来,老爷我有事吩咐你。”
王熙凤见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心中有些稀奇,这人最近万事不管,每日只顾着搂着姬妾丫鬟寻乐子,怎么今儿倒像是要与自己说事情。
不过他是长辈,王熙凤还是带着丫鬟婆子过去了,行了一礼道:“不知老爷有何吩咐?”
贾赦呵呵一笑,捋了捋胡须:“这不是老爷我刚搬了院子,想着也得让京城的人知道知道,总不能闷不吭声的,好好的喜事儿却没半点喜气。我想着老太太的生日就在下月初三,在那之前,你操办一场桂花宴,请人来欣赏欣赏我的新屋子。”
王熙凤对此哑口无言,纵然贾政占了荣禧堂不对,可你一个身为兄长的,还是袭了爵的当家人,被自家弟弟威逼至此,是什么好看的事情不成,还要请人来欣赏欣赏。
贾琏说的对,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纵然二房阴狠毒辣,可为着自家以后的名声儿,巧姐儿他们几个孩子的前程,也不能把这件事闹大。贾家的名声儿够差的了,不能再火上浇油,吸引别家的注意了。
再一个王夫人毕竟也姓王,是她嫡嫡亲的姑妈,王家族里待字闺中的姑娘还多着,不能因着她一个,坏了整个王家女的名声。王熙凤上辈子吃够了名声差的苦,王家养她长大,送她出嫁,她不能带累了族里的姑娘、姑奶奶们。
“老爷这话说的在理,只一点,如今离着八月初三,只有十天了。府中里里外外,都在预备老太太的寿宴,今年又是您和太太搬进正院的第一年,儿媳想着,怎么也得大办才好。”
“一呢彰显咱们贾家子孙的孝心,二则也能显出大房的手腕儿本事,第三么二爷准备谋个实缺,也能趁这个时机,与亲戚们说道说道。”
王熙凤一番唱念做打,又是摆事实又是画大饼,说的贾赦终于醒过神来,这个宴会不宜举办。
贾赦有些不高兴,他好容易找着个显摆的方式,却被人三言两语给打消了念头,纵然知道王熙凤说的对,心中还是不悦。
王熙凤并不想理会他,想一出是一出,谁家办个宴会不得提前半个月张罗。且贾史氏寿宴在即,后面紧跟着又是中秋佳节,府里忙不完的事情,哪儿有那个闲工夫操办桂花宴?
在她看来,贾赦这纯属是闲的,但是这是公公,还是要敬着:“往常的寿宴,宾客们来了之后,都是您和二老爷,珠大哥哥出面招待的,二爷往年只能迎来送往打个下手,咱家这些老亲们,据他说许多都认不得的。”
“昨儿二爷还在说,这要是大街上碰见人,是招呼也不好,不招呼也不好,愁的半夜没睡呢。他有心找您讨教讨教,又怕您骂他无能,儿媳这里斗胆,还请老爷教教二爷。他若是有能为的,日后您走出门去,也有面子不是?”
贾赦捋了捋胡须,觉得十分有理,自己就贾琏这一个儿子,他好了自己便好了。一个房子院子的,哪里能比过出息儿子!而且儿子居然认不全老亲们,这也忒不像话了些,这逢年过节经常见的,怎么就关系疏远至此了。
“行吧,待会儿早饭后,你叫琏二过来书房,我在那里等他。”
王熙凤恭敬的应了,这才拔腿去了邢夫人屋里,晨昏定省不可一日或缺。
邢夫人早就从下人口中,得知了贾赦拦下王熙凤之事,这会子见她来晚了,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抱怨了贾赦几句:“老爷这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急急忙忙的开宴,所幸你回了他,不然府中的丫鬟小子们,忙的个人仰马翻,咱家也落不着好儿来。”
王熙凤微微一笑,并不搭话。
贾赦再是不着调,那也是公公,是长辈,岂是她一个儿媳妇儿能说嘴的。
自从搬来这荣禧堂,邢夫人是吃得好睡得好,因着离荣庆堂实在是近,早起的时间都往后推了两刻钟。
王熙凤正服侍她喝茶,外面就有丫鬟问好的声音,原是迎春小姑娘来了。
早几日,王熙凤找了个贪污姑娘财物的名头,换了迎春的奶嬷嬷和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如今迎春身边侍候的,一个是王熙凤的陪嫁丫鬟喜儿,一个是邢夫人身边的嬷嬷钱嬷嬷,还有一个是贾史氏拨过去的丫鬟翡翠。
钱嬷嬷能力并不出众,难得对邢夫人忠心无比,自从到了迎春房里,早早晚晚的总是对着小姑娘说邢夫人的好话,引得迎春也对邢夫人濡慕极了。这不早晚的晨昏定省,就从来没有缺席过。
邢夫人没有亲生孩子,对王熙凤和贾琏是客气有余,亲近不足。盖因这二人早已成年,还是原配留下的儿子儿媳,她一个继室,便是再掏心掏肺,也不会越过人家的亲母去。
可迎春不同,生母只是个姨娘,还早早的去了,如今又是小小一团,是府中出了名儿的小可怜。自己养了她在身边,只要付出几分真心,总是能养得熟的,白的一个乖巧的女儿。
迎春也是个可人儿疼的,天天挪着小短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