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一辆红色重型卡车上。
小六：“动手吗？”
五哥：“没听金主说嘛，撞女不撞男。”
小六：“他俩一直在一起，秤不离砣的，咱们怎么动手？”
五哥：“你傻啊，那就等机会呗。万一撞错了，你有命赔吗？”
小六摇了摇头。
五哥：“听说，这小子还是什么大老板的亲儿子呢，为了个女人离家出走，跟家里闹决裂。你说他是不是傻？”
小六一脸诧异，“真的假的？”
五哥：“骗你干啥，张三哥亲口说的。”
小六：“啧，没想到还是个痴情种。痴情的男人都是傻蛋。”
五哥：“你可不傻，到哪儿都离不开女人。”
小六咧着嘴得意地笑，“女人嘛，给足了钱，管她爱不爱你，能泄火就行了呗。这小子家里那么有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要多少女人没有，偏偏死心眼，在一棵树上吊死，要是我呀......”
小六的感慨还没抒发完，就被五哥一下按住脑袋，扣在了方向盘上。
“你干啥？”
小六脑门咚地磕了一声，挣扎着试图摆脱。
“别说话，跟踪咱们那俩人来了，别让他俩认出咱们来。”
五哥神神秘秘，矮身躲了下去，并且顺手关上了雨刷器。
雨雾隔着，即便那俩人起疑，也看不清车里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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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强和于越，两个人不敢耽误，油门踩到底，风驰电掣赶到了莫氏门前。
恰好在门口遇上费谨廷和莫颜齐，四个人招呼着，进了办公大楼。
费谨廷用毛巾帮莫颜齐擦干了头发和衣服。
她还好，没有淋多少雨。
他自己则有点惨，只顾护着她，自己湿了大半。
用烘手的机器，勉强把衬衣烘了半干，便迫不及待穿上了。
刚才严斌的反应，太过异常了。
他们需要碰碰头，好好研究一下。
等把偷拍的严斌的反应，回看了两遍之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严斌害怕莫颜齐。
“他为什么会怕我们老大呢？”于越诧异。
“做贼心虚？”周强猜测。
费谨廷摇了摇头，“严斌的老本行，是做白手套嗳，他不知道坑了多少人呢，如果有做贼心虚的觉悟，大概早投案自首了。我相信，莫家不会是唯一一个受害者，大概只是被他坑的最惨的那个。”
费谨廷实话实话，却又怕莫颜齐多心，抬头看了她一眼。
莫颜齐点头，“我也觉得是。他怕我，好像跟钱没关系。”
她抬眸环视三人，用一种近乎夸张的口气，说道：“跟他四目相对的时候，从他看我的眼神中，我能感觉出来他的恐惧。”
“恐惧？”周强有点不大相信。
两个人毫无感情纠葛，今天也只是第一次见面，严斌也不是良善的男人。
他为什么觉得恐惧？
周强觉得，莫颜齐大概是孕期反应，有些夸大其词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于越。
于越却点头如捣蒜。尽管没什么根据，听起来更像是臆想。但她就是对老大，有一种百分百的信任。
莫颜齐感激地看着于越。
在她开口之前，她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可那种感觉又十分强烈，让她不敢忽视。
严斌身上肯定藏着更大的秘密。
这越发激起了她的斗志，一定要挖出内幕，让一切大白天下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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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物流园，严斌困兽一样，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他自认也是个老江湖了，却没料到，会在莫颜齐那个臭丫头跟前失态。
她的眼神让他害怕，只要迎着看上去，就仿佛在跟临死之前的岳青颐对视。
岳青颐死后的那段日子，他也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夜里时常被吓醒，一闭眼，梦里全都是那双幽怨、愤恨，索命一样的眼睛。
他原先是不相信因果轮回的，噩梦纠缠太久，为了自救才上山拜佛，希图通过大撒香火钱，能够获得佛祖庇护，求一个心里安稳。
可是今天，脆弱的壁垒瞬间崩塌，在面对那双眼睛时，他不由自主冷汗直流。
这感觉太可怕，他一刻也忍不下去了。
心一横，严斌拨通了张翼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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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证据，好歹指明了方向。
今天的第一次交锋，也算是有了重大进展。
莫颜齐心里有些得意，只是得意没多久，便一个接一个地打起了喷嚏。
费谨廷不敢耽误，提出等雨停了早些回家。
盛夏的暴雨，来得快去得快，不过一个小时，便堪堪停住。
乌云虽然还没散去，可泼水一般的雨雾暂歇。
四个人走出莫氏大楼。
地上有积水，费谨廷和周强去取车，叮嘱于越陪着莫颜齐，在台阶上等着。
乌云被金色的阳光劈开，在天边竖起了一根光柱。
光柱旁边，弯着一道彩虹。
虚幻、缥缈，仿佛海市蜃楼般，透着奇异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