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千万？”
莫度漆黑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画画的手指忍不住颤抖，整个人都结结巴巴的拒绝。
“不，不行，太多了！”
“叔叔觉得自己的画，不值这个价钱吗？”姜绵绵疑惑的问。
当然值！
莫度神情一凛，就算被生活打压，甚至差点将他逼疯，但唯独对自己的画，他有着绝对的自信。
但，他大多被赵子荃抢占的画作，最多也只卖了八百万而已。
一千万，实在太多了！
他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总感觉他是在占小姑娘的便宜。
姜绵绵轻而易举的看着莫度眼底燃烧的自信，她殷红的唇轻轻的翘了一下，脆生生的继续道：“叔叔，我很有钱的哦，你不用担心我不给你付钱的！”
“不是，我没有这么想！”莫度急的面红耳赤，拼命摆手。
看着他这幅青涩的模样，姜绵绵的笑意愈发明显。
其实，一千万都少了！
毕竟这幅画在前世可是拍卖出了七千万的天价，她给一千万已经委屈人家啦。
“那我们说好啦，你等等，我去喊哥哥来给你付钱！”
姜绵绵转身就跑。
封臣渊紧紧跟在她身后，做一个合格的影子。
走到门口，姜绵绵扭头不放心的嘱咐一句：“叔叔一定要乖乖等我哦！”
莫度抓住画的指尖微微一紧，神情有些僵硬。
其实他确实想要偷偷离开的，人家小姑娘愿意买下他的话就已经很好了，一千万实在太多了，他会良心不安的。
他的表情都写在脸上，好懂的狠。
姜绵绵嘟嘟嘴巴，按住封臣渊的手，郑重道：“圆圆，你帮我看着他哦，不准让他离开！”
封臣渊脚步顿了顿，微微蹙眉：“你自己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你不要小看我！”姜绵绵凶巴巴的瞪他一眼，转身朝楼梯跑了下去。
八楼的房间里，封臣渊小小的身子笔挺的犹如小白杨，安安静静抱拳站在门口，黝黑的眼睛安静的看着莫度，分毫不差的执行着姜绵绵的请求。
只是那目光看的莫度哭笑不得。
“小朋友……我，不走！你不用看这么紧！”
“嗯！”
封臣渊点头，却没有移开目光。
片刻后，就在莫度被看到神情麻木的时候，封臣渊忽然开口问道：“想抢回属于自己的作品吗？”
“什么？”莫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错。
封臣渊不厌其烦的重复：“想要抢回属于自己的作品和荣誉吗？”
莫度的神色一阵僵硬，薄薄的唇颤抖片刻，半晌，一丝自嘲的讥讽从唇缝里流泻而出。
“想啊，做梦都想！但是……我抢不过他，赵子荃是国家画家协会的副会长，是海市的名誉教授，桃李满天下，关系遍布海市，我……一个穷小子而已，谁会相信我呢！”
更何况，妻子随时都可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他没办法孤注一掷，和那个人渣拼的你死我活。
闻言，封臣渊不可置否：“你将画卖给绵绵，她会帮你拿回你想要的一切！”
莫度：“……”
他没有当真，只觉得这不过是小孩子的戏言而已。
却没有想到，这句话竟然在不久的将来成了真。
大约十分钟，寂静的走廊里就响起两道脚步声，一道沉稳，一道跳脱，随之而来的，还有小姑娘脆脆甜甜的声音。
“大哥哥，我超级喜欢他的画，可以请他教我画画吗？”
“只要他愿意！”
男人沉稳的嗓音透着无声的宠溺。
莫度抬起头，就看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站在门口，身材高大的男人虽然面容清朗，上位者的威严压抑着眉宇之中的少年气，却无法掩饰，他的年纪应该不大的事实。
“叔叔，我大哥哥来啦！”
姜绵绵脆生生的喊人，笑脸明媚如同灿烂的小太阳。
莫度舔舔唇，干巴巴的视线滑过姜岁寒，柔软的看着姜绵绵：“我，这幅画，五十万就好，先生！”
他穿着廉价的棒球服，身材消瘦，神情颓废，只有抱着画的手小心翼翼的，透露出十足的拘谨，完全看不出刚才想要杀人的狠厉阴暗。
姜岁寒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莫度，薄薄的唇忽然扯开一个弧度：“莫先生？”
“……是，是我！”莫度紧张的拽住衣袖，忍不住吞咽一下，将自己的话往前送了一下：“先生，我可以保证这幅画非常有收藏价值，真的，它表现的是……”
“莫先生不必紧张！”姜岁寒浅浅的笑了起来。
和姜绵绵这个半吊子不同，身为姜家的正统继承人，他的审美能力和格调全都在线。
而且眼光极高。
即便以最挑剔的目光去批判的去看这幅画，姜岁寒也不得不承认，它很不错！
不管是画作本身，还是其中蕴含的现实意义。
“莫先生，你说的不错，这幅画极具收藏价值，能够买下来是我的荣幸！”
姜岁寒浅笑如春风，让人无形之中放下心底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