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荃？
姜绵绵从封臣渊身后冒出一个小脑袋，她没记错的话，赵子荃是莫度的老师吧？
里面的人是莫度？
她古灵精怪的转转眼睛，想要知道答案，没有什么比亲自确认更有效的办法，房间近在咫尺，姜绵绵踮起脚尖，在封臣渊平淡的目光里，握住门把手用力按了下去。
“啪嗒”一声脆响。
房门被打开，露出房间里两道纠缠在一起的男人。
他们双双躺在地面上，清瘦的男人几乎拼尽了全力，压在胖乎乎的男人身上，握紧的拳头正狠狠的，一拳拳砸在胖男人脸上，他胡子拉碴，眉目间都是阴郁的戾气，仿佛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和敌人同归于尽似的。
姜绵绵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有些呆愣。
“你们不要打了！”她喊了一声。
但是沉浸在相互折磨之中的两人，并没有发现姜绵绵这个小萝卜头的存在，依旧打的难舍难分。
见状，姜绵绵幽幽叹息，大眼睛四处看了看，顺手拿起桌面的杯子去了洗手间。
一杯凉水，款款而来。
“我来！”
封臣渊接过姜绵绵手中盛满了凉水的杯子，不慌不忙的走到两人面前，然后毫不犹豫的朝着两人的头泼了过去！
“哗”的一声，大理石的地面溅起一阵冰凉的水汽。
差点失去理智的两人终于回过神来，茫然的朝封臣渊看了过去。
“你……”男人嗓音干哑。
“你们再闹下去，来的人会更多！”封臣渊慢吞吞的警告。
闻言，被打的胖男人脸色一变，急急忙忙将清瘦的男人推开，站起身，他整理着狼狈的西装，蹙眉警告。
“你那个病痨鬼妻子就没有活下去的命，我警告你，再捣乱，我就让你在国内活不下去！带着你的画赶紧滚出去！”
清瘦男人握紧了拳头，忿恨的瞪着赵子荃，双目赤红。
“胖叔叔，你偷了他的画吗？”姜绵绵看男人又要往前冲，先一步脆生生的看向赵子荃。
赵子荃心底一慌，察觉到眼前是一个小孩，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是谁家的小孩子，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出去！”
他口气恶劣的想要驱逐姜绵绵。
姜绵绵才不害怕呢，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嘻嘻的道：“胖叔叔，我是姜家的小孩，你要是碰我一下，我大哥哥会让你在国内活不下去的哦！”
赵子荃：“……”
该死的破孩子！竟然拿他的话堵他？
“叔叔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他咬牙假笑，忍耐着暴躁的脾气。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叔叔的玩笑！”姜绵绵嘟嘟嘴巴，好奇的追问：“胖叔叔，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真的偷了他的画吗？”
“没有！”
赵子荃低喝一声，眉目沉沉的抬脚离开。
姜绵绵听到他急匆匆的脚步声渐渐消散，这才笑盈盈的看向蹲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自己头发，涕泗横流的莫度。
“叔叔，给你擦擦鼻涕！”
糯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哭的满脸泪痕，隐忍难堪的莫度顿了顿，缓缓抬头。
入目是一截洁白的纸巾，然后是一只肉乎乎的小孩子的手，他顺着那截藕节似的小臂看去，看到一个萌萌软软的小姑娘，正认真的看着她，没有同情，只是好奇。
“叔叔，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会被小孩子嘲笑的哦！”
小姑娘纯稚无辜的笑着。
如果，他和妻子的孩子能够生下来，是不是也像眼前的小女孩一样可爱。
莫度阴郁的表情消散两分，眼神微微软化，他不想在小姑娘面前那么狼狈，急匆匆的接过纸巾，胡乱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谢谢你，小姑娘！”他闷闷的道谢，顺便撑着竹竿儿似的身体站起来。
妻子还等着医药费，他不能再沉寂下去，必须想办法将画卖了换钱，原本他好不容易找关系将自己的画送到青瓷会上，却没有想到竟然被赵子荃那个人渣发现。
若是再看到那个人渣，他一定要……一定要杀了他！
他的目光是如此的阴暗炙热，仿佛是沉寂的火山，即将喷涌出噬人的能量。
让姜绵绵轻而易举的看到他平静之下的残忍和痛苦。
“叔叔，那是你的画吗？”
姜绵绵指了指不远处被妥善安置在床上的画，那是一副现实主义的画作，画风阴暗透着诡异的寒意，唯一一抹红色，是整幅画的核心，也是莫度唯一的救赎。
莫度安静的点头。
“可以卖给我吗？我很喜欢！”
“可……”
莫度的惊喜来的猝不及防，但只是片刻，他就用力咬住了唇。
“小朋友，这幅画并不适合小朋友看，你如果喜欢画，可以考虑外面那副叫做《太阳》的画！”
闻言，姜绵绵弯成月牙的眼睛亮了亮：“可是我喜欢你画的那一副啊！”
她扭头看一眼封臣渊：“圆圆，叔叔的画很漂亮，对吧？”
封臣渊挑眉，几乎一眼就看穿了姜绵绵的打算，小姑娘或许存在捡漏的心思，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