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故平躺在床上,那种伤心难过的情绪像迷雾一样笼罩着他,胸口堵的厉害,时不时的泛起针扎一般的疼,比毫不留情的拳头打在脸上还要疼。
眼睛泛起了一层薄雾,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很小的时候,他骑在父亲的脖子上,母亲温柔的亲吻他白皙的脸颊,他缓缓抬起手,想触摸这虚像,却什么都没有了。
眼前好像有重重迷雾,怎么都拨不开,用尽力气伸直手臂摊开手掌向上,似乎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良久,才把已经僵硬的手指一点点收紧,直到用尽所有的力气。
手臂垂落,手掌覆于双眼之上,眼泪刹那间决堤。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时不时地醒鼻涕的声音,床边的卷纸用了一张又一张,很快就见了底,把最后一块纸抵在鼻子下方,醒鼻涕的声音就在一片寂静中就此终止,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抽噎声。
萧故用手背在眼角胡乱抹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情绪积压的厉害,就像狂风暴雨一样捶打下来,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泛起了疼。
哭的久了,伴着这湿热的空气,竟像离了水的鱼儿,连呼吸都有些许困难起来。眼角的皮肤不知何时泛起了疼,似是被不算粗糙的手背磨破了皮,萧故放弃擦拭,也没有力气再去擦拭泪水了,就这样任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滚滚流下。
空无一人的房间不禁让人更加崩溃,抽噎声变得越来越大,时不时的伴着一声声沙哑而绝望的嘶吼,此时的萧故就像一只受伤的困兽,只能独自舔抵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萧故终于昏睡过去。
梦里,白纸一张,有三人跃然纸上,欢声笑语,好不快活,忽然一道黑线划下,既而像墨一样氤氲开来,一边被墨色推的越来越远,一边置身光明,竟毫无察觉。我拼了命的喊,一声高过一声,一刻都不敢停歇,我想让他们把我拉回来,别丢下我一个人,可他们怎么都听不见。
到最后,我的嗓子都喊哑了,再也发不出一个声响,我直直的看着他们相敬如宾,共赏一轮圆月,不在妄想了,可他们偏偏又看向了我,嘲讽的看着我,原来是能看见也能听见的,我无声的问,为什么,说每一个字的时候都像是在嗓子眼上插了一把刀子,痛,无法言说。那人冷漠的说,“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有原因的,哪有什么为什么,不过是无关紧要罢了。”
好一个无关紧要,我本不该哭,特别是在这个时候,会显得我无比在意似的,这样只会让我看起来更加的狼狈,更加的可笑,但我还是忍不住更咽了。好在眼泪氤氲了我的视线,世界变得模糊,我也不用再看肆意嘲讽的目光。
终究是无人拉我,我坠入一片漆黑,连我自己都感知不到,恍惚间看见有两个衣诀飘渺之人,一黑一白,头上皆系有一条微宽的抹额,上印有无常二字。
似是说这人世间无常,人也无常,事也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