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钟刚过,车队回到了汪家营子的冯庸大学校区。
现在的冯庸大学已经大体完成了搬迁,新校区已经在北平城里暂时安顿下来,房屋是租用美国一所教会中学的校舍,虽然安置2000多名师生显得很逼仄,但这只是暂时的落脚地。冯庸和瞿振渝已经商量好了,新的校址将在山东青岛重建,而校园的重建将由山东政府承担。
所以现在的校园里很安静,一来是师生都被动员到北平重新开学上课了,二来今天上班的留校教职员工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所以一行人快速穿过安静的校园,来到秦川他们刚穿越过来时寄住的小院锦庐,赶快关上院门。车辆也被开到学校办公楼前,以免被人察觉出异常。
一晚上的劳顿,再加上刚才在车上就为王以哲的事和秦川发生了不愉快的争执,张学良显得很疲倦,声言上午将不再处理公务,他要补一下觉。秦川无奈,只得和冯庸、王瑞华两人商量了一下,只好上午大家都休息一下,原定上午的公务推迟到下午和晚上,争取今天完成全部的工作计划,最好今晚就离开沈阳。
少帅一进院子就把自己关进了主卧间,说是要休息补觉,早饭都不想吃了,只是吩咐把早餐送到他的房间。冯庸安排好他的早餐,便带着其余人到前院的餐厅用早餐。大家今早都看到了北大营门口的“哨兵事件”所以大家情绪都不高,也不想和别人交流,都匆匆吃完早餐,分头去休息了。
冯庸可是好久没有看到秦川了,今天见到秦川,就像找到主心骨一样,一吃完早饭,就把秦川拉倒一个偏僻的房间,急切地和他沟通起来。对于那两门被日本人秘密安放在第2铁道守备大队营地中的超重型榴弹炮,冯庸可是亲自去偷偷查看过的,所以他对秦川几人当初的预言就再不存任何置疑的念头了。
他现在焦虑的是在这场中日双方都赋予了极多阴谋的事变之后,后事会如何发展,以及自己该如何应对。他把这些考虑给秦川说了一遍,眼睛便直直地盯着秦川,满是希翼,希望能得到一如既往镇静而又妥善的解答。
秦川愕然地看着冯庸,心想这个冯庸,到现在还是把自己几个人当成了神棍了,这可不好!可千万不要想的走火入魔了,万一把这当前的一切都看成是他们几人参与策划的事,那误会可就大了!
看着冯庸期盼的眼光,秦川只能无奈的笑笑,耸耸肩说道:
“我们和你说过,如果我们这些过来的人不干预这世间的一切,比如说我们过来后就在这件院子里隐居,一点事也不去做,那么,历史极大可能还会照原来的轨迹发展。在这种情况下,你问我后来会怎样,我也许可以回答你,而且预测的会大体不差。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施加给这世的影响和改变太多了,就像我们这些本来算是外来的人,却取得了山东省实实在在的主政权。而且像东北空军的升级改造,坦克闪电战打败石友三叛军,以及这次辛昕闹得远东经济开放区,江淮大洪水的大规模救灾等等,它们都是原来历史中不曾有的。而这些不曾有的事情却发生了,也对历史带来了改变,而它们结果对我们来说,也是未可知的了,你让我们如何再去预测未来。
特别是这次,日本人和我们都在背后秘密搞事变,可一旦事变发生了,所有的结果和发展情况,都脱离了我们以前的知识和认知。是更好,还是更坏?我真的不能预测什么了。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些人,这样做对民族、对国家更有利而已,我希望你也要放弃这种历史投机的想法,认定了这样做的意义,就不要再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努力践行我们当初的誓言,为国谋划,为国施为,改变这段民族的苦难历史!”
见以前那个无所不能的秦川都这样说了,冯庸心里又涌上了更强烈的担忧,他惆怅地转头看看自己的这个小院,把目光停留在西边那片校舍上,久久不愿移开。秦川知道他的这种不舍,这种即将失去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而又无能为力的无奈和凄苦,就如同他们刚来到这世时,与家庭和亲人相隔两世那样的痛苦和无力感,是什么语言和行为都不能安慰的。
“别想这么多了,我们是知道中日战争打到最后,最终是中国赢了。而且就我所知,你也没有在这场战争中牺牲。到今天,我们共同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情况应该改善了一点,结果可能会更好!所以说,失去这些只是暂时的,我敢保证的是,这学校还是你的,而且你的大学会比你想象得办的更好!”不管怎么说,秦川还是安慰了他。冯庸听了,这才不好意思起来,淡淡地笑了笑,算是暂时信了秦川的话。
临近中午时分,少帅才从房间出来,让何世礼把秦川、冯庸和王瑞华一起叫来。秦川一眼就看出张学良其实根本就没休息,愁眉紧锁,面色沉重,而且还偶尔打个哈欠。看样子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在思考什么,之所以叫来大家,应该是有了决断了。
“瑞华,我就想知道沈阳这段时间的真实情况,你要跟我说实话!今天早晨北大营的哨兵被日本浪人围攻挑衅的事是今天才有呢,还是一直都这样?”张首先向王瑞华提问,看样子是想在王瑞华这个中间人嘴里求证些什么信息。
“呃,堂长,这”王瑞华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