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说是背人, 但人和妖的生理构造,到底有些不大一样,夏侯钰背着背着, 就感觉有点不自在了,蛇是软骨动物,就仿佛背后贴着一团温水, 还会晃。
她的脸还挨着他,皮肤柔如雪缎般。
怎么这么……奇怪,他忍不住的挠脖子,又嗅到似有若无的香味。
算了, 这苦差事还是让乌金剑来干着吧。
夏侯钰将人抱到了剑上, 让她趴在剑上,好在她身材小巧, 这乌金剑刚好能扛, 他拍了拍剑柄:“好好干,不然等你乔姐醒了, 给你一巴掌。”
入夜前,快到镇上时,就换他来扛。
夏侯钰和小乌龟一起抵达最近的红叶镇, 他颇有江湖经验的找了当铺, 当了几颗乔心圆身上揣的的夜明珠, 怀揣巨资进了一家客栈,低调要了两间房。
乔心圆是被郎中掐人中掐醒的,睁眼就是几根明晃晃的银针, 正要扎她身上, 她紧急一个翻身滚开了。
老郎中手里的针, 便扎到了床上:“这……太好了, 姑娘你醒了!老夫正要为姑娘施针诊疗,姑娘你快过来些,针已经准备好了。”
“不了不了!”她精神抖擞地坐起身,看见在郎中背后吃饭的家伙,微怔了下——夏侯钰脸上居然已经没有雷击痕了,露出了他的本来面容,是一张叫人一眼难忘、充满少年气的英俊面容,他眉深眼亮,像一根墨线勾勒的上睫,骨相生得极好。
乔心圆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打量周遭环境,从窗棂透入微光,斑驳渡在房间的桌上,树影在窗外摇曳着。
这是哪?
这是……她看向老人家,是医生吗?
夏侯钰脑袋探了一下:“醒了?这是我给你请的郎中。”
郎中……啊,已经离开那个鬼地方了吗。
乔心圆回神,感觉像是做了个很惨的噩梦。
“多谢。”她对郎中柔声道:“老先生,我现在没事了,不用给我扎针了。”
“那……那这诊金……”
夏侯钰隔空丢了一小粒碎银给他:“你可以走了。”
“这…好,那我给姑娘开服补气补血的药。”老郎中开了药,阖上医箱离开,到门前时,又回过头看了眼那姑娘的模样,好似有些费解地抓了下头。
郎中一走,门关上,乔心圆便从床上下来:“这是哪?我们出来了吗?怎么出来的,东庭君呢……”
“停,你问题太多了,”他放下筷子,“肚子饿了吗?”
她点点头。
“那就过来坐。”
“东庭君呢?”她坐下。
“你这么担心那只王八,他是你儿子吗?”夏侯钰递了双筷子给她,“小王八被我赶到门口罚站了,他趴在你的胸口睡得直流口水,这是一只下三滥的王八!”
乔心圆:“……”
“救命啊,小乔姑娘……”
乔心圆听见门口传来呼救声,忙打开门一瞧,东庭君四仰八叉地被几根绳索捆在一张凳子上罚站,一看见她,小乌龟眼睛里登时挤出两颗豆大的泪珠来:“小乔姑娘,他真的不是人!!”
乔心圆连忙为他解开绳索,抱着乌龟进去,小脸板着:“你下次不要这样了。”
居然连一句重话也说不出。
小乌龟趴在她的肩膀上痛哭,夏侯钰冷笑,还挺会卖惨。
“我看这里有些像客栈,”乔心圆画符消耗太大,早就饿了,开始动筷,一边喂小乌龟一边问:“东庭君,我们是怎么出来的?我记得那符……最后我被我吐出的血给毁了是不是。”
“并未,那符倒是成了,你竟真能画出来,真是了不起。最后那个叫止言的念咒接引怨灵去酆都转生,然后那个谁,没人性的剑修宰了庙鬼,我们就出来了。”
“又说我没人性?你是不是还想罚站?啊?”夏侯钰一根手指戳过来,乔心圆马上扭开身体护住小乌龟,那根手指猝不及防戳在了她的脸颊上,像筷子轻戳小汤圆那样微微陷了进去。
他僵了下,这个手感……怎么是这种软糯糯的粉感。
乔心圆也愣了,鼓着脸颊,把他的手揪开:“不要欺负东庭君了!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动物算什么本事。”
“那我不欺负他,欺负你吗?哦不对,我不能欺负动物,算了……”夏侯钰的手收回桌下,手指忍不住微微动了一下。
乔心圆又叹了口气,夹了一大筷子肉,细嚼慢咽了问:“那,你的眼睛,现在是不是能看见了?”她看他目光透澈明亮,里头有光,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能看见路了。”
“那便太好了,”乔心圆点点头,又道,“还有…那个叫止言的呢?我记得他受了重伤。”
夏侯钰看她吃得多,应该没有大碍,心稍稍回落:“我哪知道?”
“我知道!”东庭君插嘴:“我们刚从鬼房子里出来,阿遇他就让止言滚了,说不能和鬼一路。”
“他看着不像什么好东西,皮肤白的像个鬼。”夏侯钰理所应当道,“来路不明的人,当然要滚。”
那个止言第一眼确实不像什么好人……尽管乔心圆也这么觉得,但后来止言为了接引怨灵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