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啧啧。
在柳客的印象里,他只吃过一次母亲做的饭,后来不是梅冷春不做,而是没人能吃得下去第二次,包括徐家爹爹。
四大侍女里,红鲤自幼学医,不论是施毒配药,还是治病看诊,那都是一流的,可就算是她,再加上徐家爹爹那样强悍的武人体魄,母亲的一顿饭也硬是让徐家爹爹卧床半月有余才能勉强下地。
柳客甚至一度怀疑自己亲爹是因为吃了母亲的饭,才一时想不开犯下大错。
再者说,今天这连劲装都穿上了,明显就是要做“大餐”的架势。
柳客又打了个冷颤,看向四大侍女的眼神中,感激之情愈加浓厚。
侍女如此,少爷何求啊。
“那个谁,快给夫人搬个椅子呀,这站着也不怕累着夫人……”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柳客用尽了毕生所学,从开天辟地,讲到圣人传道,从东海之畔讲到西漠之边,从春夏秋冬讲到风霜雨雪,从忠君报国讲到徐府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几十口人的肠胃都不怎么好,好说歹说总算是让梅冷春打消了做饭的念头。
隐约间柳客似乎听到了密密麻麻的,像是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可周围都是家里的护卫仆人丫鬟,这声音能是谁发出来的呢?
他没看到的是,在他扶着母亲转身往外走的时候,所有的护卫仆人丫鬟,包括八姑姑,都用着感激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
好人一生平安,二少爷功德无量!
柳客一边扶着母亲往厅堂走,一边单手背后,给四大侍女比了一个手势,红雀红鲤红鲤瞬间会意,放下手里的东西,让家里的厨子们赶紧做饭,不给夫人反悔的机会。
你问为什么只有三个侍女在行动?
红豆啊,她还在那抱头闭眼跪着呢,想是太用力,耳朵堵得太死,什么没听见。
唉,要说这四大侍女,确实是各有特点。
红雀面容憨媚,活泼机敏,擅长诗词歌赋,煮酒更是一绝,经常陪着柳客参加诗会之类的活动。
红鲤医术高超,虽然年龄最大,但也最稳重识大体,虽然容貌一般,但身材嘛,嘿嘿,这么说吧,下视而不可见足。
红鹿自幼习剑,不仅剑术高超,更是会的一手绝世剑舞,虽然不说话,比较内向,但姿容淡雅,气质清冷,如孤兰,似白鹿。
前三位可谓是梅兰竹菊,各有特色,可这最后一位,年龄最小的红豆,她被遗弃在徐府门口的弃婴,从小生活在徐府,本想培养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奈何太笨,只学得个样样稀松,幸好从小长得可爱,跑的也快,现在主要负责卖萌和跑腿。
她的特点,总结起来就一个字:笨。
这不,也就是红鹿身手矫健,撤退的时候还能抽空给她一脚,不然这个笨丫头还在那老老实实的跪着呢。
书归正传,柳客陪着母亲来到厅堂,先是扶着母亲落座,然后顺势原地坐下,开始给母亲捶腿。
什么?不雅?做儿子的给母亲捶腿,有什么不雅?
没看见厅堂里来来往往的下人都面色如常吗?
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柳二爷写文章骂人是一绝,可私下里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自家二爷脸皮之厚同样是一绝,称得上是“千磨万击穿不透,任尔东西南北风。”
“螺儿啊,听说最近乐坊跑的挺勤呀?昨日让人抬回来的?”梅冷春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面含笑意的瞟了一眼柳客。
听到这话,柳客当时就喷了,啊不是,是怒了。“噌”的一声原地窜起来,身上的肥肉随着动作上下抖动着。
“谁!是谁在污蔑孩儿的名声!”柳客满脸悲愤,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孩儿是读书人,一向是品行良正,风评甚好!整个京都城谁不知道我清纯小郎君的名号,断不会做那苟且之事!定是某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阴险小人,嫉妒我英俊的容颜与绝世的才华,便如同在野疯狗一样诽谤孩儿啊!请母亲您明查呀!”
四大侍女端着餐点走进厅堂时,柳客还在那抱着梅冷春的大腿一边哭诉一边咒骂,言辞之犀利,用词是狠毒,连四大侍女都觉得前所未见,等听清了内容,表情都变得有点不太自然。
最单纯(笨)的红豆欲言又止,先会被梅冷春一个眼神打住,然后又被其他三人强行拖走,连手里的盘子都没来得及放下。
柳客还在喋喋不休,梅冷春也没阻止,就这么静静看着柳客表演。
“差不多得了。”一道温柔的声音从柳客身后传出,不知什么时候,徐人楚已经来到了他背后。
柳客假装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兄长您别拦我,不知道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在母亲这编排我,企图挑拨我母子关系,坏我名声,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我定然……”
柳客继续咬牙切齿的咒骂,却听到徐人楚淡淡的说:“是我说的。”
……
……
柳客仿佛是鸡毛卡住了嗓子,半个声音都发不出来,僵硬的转过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呵呵微笑的徐人楚。
“你刚刚,说编排你的那个乌龟王八蛋怎么来着?”
柳客没接这话,他能怎么接,他还敢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