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恶当时正轻声哼着小曲儿吃早饭,心里美滋滋直冒泡,猛然见南风烈一脸怒容的冲了进来,歌声立即便止了,慌忙吞下口里的包子,起身迎了出来,“二哥?怎地一大早便来了?”
南风烈神情冷淡至极,平日里刻意伪装的那份亲热无论如何也装不下去了,比平常人还要小上几分的黑瞳仁淡淡瞟来,杀气尽显,“四弟可知昨日我府上发生了什么事?”
东方恶愣了一下,随即满脸怒容,大叫道:“二哥!可是你的护卫喜鹊虎傲慢无礼在先,我从他身旁走过!他……他……他居然满脸嫌弃,用手掩鼻,可不就是嫌弃我身上臭味难闻吗?”
东方恶越说越伤心,忍不住扁起了嘴巴,这副模样若是别人来做或许还能增添几分委屈可怜,落在东方恶身上只觉得哪哪都是别扭,面貌扭曲的竟比以前还丑了,南风烈甩袖侧开眼睛,实在是不愿再看。
“我知道我面貌丑陋,身有恶臭,不愿意靠近惹得二哥不快,一直在院子里都没进去,这狗东西,居然还拿斜眼睛看我!二哥!你说我能忍吗?我该忍吗?若是人人都能欺到我的头上,我这狗屁东方将军当得还有个什么鸟意思!”
“行了行了!我来这不是听你诉苦的!”南风烈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眼睛在他的房子里来回转着,四处打量,“你可知我昨日大婚的新娘不见了?”
“不见了?”东方恶满脸惊愕之色,“怎会不见了呢?”
“你当真不知?”南风烈转了一圈,重新在东方恶眼前站定,目光烈烈如火焰,烧的东方恶的头都不自觉的垂了下去,就要条件反射地避开他的视线,忽然东方恶猛然一惊,重又抬起头来,大声道:“昨日我就在院子里和喜鹊虎干架,气得头大,根本也没顾得上进去,哪里知道你的新娘居然不见了?”
“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东方恶往前迈近一步,送来一阵浓烈的异味,关切道,“好端端的新娘子居然还能飞了不成,那可是我千辛万苦抓来的美人,这么丢了岂不可惜?”
“是啊。”南风烈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东方恶的身上,观察他言谈之间的神色,但见他目光坦然,一点也不似平日里那样惧怕自己,他对东方恶知之甚深,知道他一旦说谎就会不自觉目光闪躲,如今看着,莫非他真的不知?
心里的狐疑稍微退却了一些,可这事实在是透着几分诡异和蹊跷,忍不住道,“原先媚姑要我先与她成婚,她才愿意委身与我,我为让她开心,竟也答应了,如今想来她早就存了要跑的心思,只是高山虎和琵琶虎二人亲自把守,她身中无肌散又被我封了内力,到底是如何神不知故意不觉的溜走的?”
“竟还有这事?可真是奇了?”东方恶跟着喃喃。
“后来我查看他二人身上伤口,才更觉惊异,他二人只后脑有一个黄豆大小的伤口,切开一看,内里却烂成一片浆糊,手段十分狠厉,而且他二人神色平静,一动不动,许是瞬间就被人同时夺去性命,这样的人潜伏在我们身边,你觉得如何?”
东方恶瞬间就起了一身的冷汗,呆呆地看着南风烈,“二哥!你的意思是?有人混到了我们身边?企图对您不轨?”
南风烈冷冷地甩甩袖子,想将萦绕在身边的臭味驱散些,奈何只是徒劳,“我南风将军府守卫森严,对方却对我府内布局诸事一清二楚,今次丢了新娘,下次你二哥的脑袋没准也要丢了。”
“二哥!我这就去帮你把那孙子给揪出来!还有你那新娘!老子就是把涠洲刨成个坑,也定给你挖出来!”东方恶嚯地一声站了起来,满脸义愤填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东方恶却仍不见丝毫破绽,南风烈也慢慢收起了试探的心,新娘子丢了,满城搜寻无果,他第一个就想到了东风恶这厮,可如今瞧他的反映,似乎是自己多心了?可他总还是有那么一丝不知从何处升起的疑虑难以打消。
至于叫他去帮自己找新娘……还是算了。
“这件事我会另派他人去办,二哥今话语气有些冲,你别往心里去,二哥刚丢了夫人难免有些烦躁,你多见谅。”南风烈又伸手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哥又在说笑了,我怎会不知二哥的心思,咱们兄弟不说这些见外的话!”东方恶嘿嘿笑着,仍旧一脸崇拜和迷恋地看着他。
南风烈又看了几圈,忽而注意到了角落里一直站立不语的黑衣男子,对方一直低垂着头,收敛气息,他刚才倒是一直没特别留意。
如今瞧着,但见他身姿挺拔劲瘦,不动如松,一打眼过去无甚特别,仔细留意细看,却又觉得他周身似乎缠绕着浓黑的黑色雾气,隐隐透着令人看不清的黑色漩涡。
他几乎本能地就警觉了起来,皱起眉头看向一旁的裴京墨,“四弟,这就是你新买来的人?瞧着有些意思。”
东方恶见南风烈又打量起了裴京墨的主意,赶紧闪身过去将他拦住,叫道,“二哥你最近怎地还有这癖好 了?怎地专门盯着我的人,女人要抢也就算了,买个仆人你不会也要抢吧?”
南风烈见他那一脸紧张害怕的神情冷哼一声,“我就是看几眼,瞧把你给小气的。”
说罢,不再多留,转身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