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惊故人—尘世缘
我本瀛洲仙岛上能帮人实现爱情的莲华簪。我随天地而生,是上古神物法力高强,可若无生人带领,我终生都无法离开仙岛。
我和白萤不知在岛上待了多久,直到有一日,有两位仙女闯了进来。她们都是天帝的女儿,姐姐唤作紫乜,妹妹唤作瑶姬。她们遇见了我们,得知我们被禁,心生怜意,由紫乜带走白萤当做梳妆镜,而我则跟随瑶姬离开。
后来,我同瑶姬成了好友,一同在天宫生活了数百年,其间之闲适欢乐自不必言说。
我本想着,若能一直这样平淡下去倒也是不错。只可惜,没有如果。
某一日,我同瑶姬偷玩下凡,误落巫山,偶遇楚襄王。他们二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然天规所限,神仙不得与凡人相恋,故天帝闻此事后震怒,欲捉拿瑶姬回天庭。可瑶姬法力高强,寻常天将奈她不得,楚襄王又有龙气护身伤害不了,便有人想了个方法。
他们寻了个在凡间颇具声名的修仙人向楚襄王进谗言,说瑶姬是祸国的妖姬,危害国祚。楚襄王信以为真,于巫山上建了一座道观以困住瑶姬。由于观中的力量,瑶姬法力尽失被抓回了天庭关于天牢之中。
我当时正在凡间游玩,闻此消息时瑶姬已被她姐姐紫乜救走,欲下凡找楚襄王问个清楚。
她们一路逃至冥河,在河畔处被重重围堵。瑶姬自知逃离无望,震碎仙骨拼死一搏,最终力量散尽,跌落冥河。
其实我本是赶到了的,可是当我要去救瑶姬时,却被数万天兵围住。我在困住我的阵法中,亲眼看着瑶姬的最后一片衣袖被冥河吞没。那一瞬,我看见了瑶姬眼角的泪,也在那一瞬,我决意舍弃一切。
我杀了围住我的数万天兵,他们的血从此染红了冥河。我踏着他们的尸骨,一步一步走到冥河旁,我不顾紫乜的劝阻,不管他人异样的眼光,只任由心魔横生,然后,纵身跳入冥河。
之后的事,我便记不得了。等我再睁眼,已以真身的状态落入人间,而那时距离瑶姬身死,已过了千年。
从此我便游离于人世间,见过不少的悲欢离合,后来遇见了杨玉环。其间也曾与白萤相逢,得知了瑶姬的生前身后事。我本欲寻得那道士报仇,可已过了千年,那道士怕早已入了轮回,再报仇已是无用。我本欢脱的性子,可毕竟经历过那件事,心境也再不复从前。
再后来就是我一时兴起给杨玉环换脸。那张美丽的脸给她带来了爱情,也带来了灾难。安史之乱,叛军攻城,杨国忠被杀,以此要挟唐明皇杀掉杨妃。
我于马嵬坡见她最后一面,亲眼目睹她被缢死,应了她最后的愿望,此后便再为与人结识。
我在世间徘徊寻找杨玉环的转世,直至遇见红妆成为她的侍女,让她与唐玄宗转世的柳廷产生纠葛以助她完愿。待了结此事后,我便打算回到瀛洲岛并再不离去。
倏而忆起往事,心中剧烈地痛楚起来,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凄,任由大把的泪珠从眼眶落下,沾湿衣襟。
他见我垂泪,沉默不语,半晌方缓缓道,
“对不起。”
我并未答复他,而是欲侧身绕过他离开。
他慌忙拉住我,大有我不说些什么他便不放手的架势。
我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道,
“我并非瑶姬,便也不能替瑶姬做此等决定。你若真执意求得一个答案,那便震碎三魂六魄自去寻她吧!”
说罢,我也不顾这是在皇宫,抬手捏了个诀,用术法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