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世景听完,偷偷瞄了瞄老父亲,缩着脖子不敢开口。
病床上的郭厂长皱眉瞪向侄女,沉声:“嘉月,你这是什么话?孩子都怀上了,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我们还能不同意?”
郭嘉月嘟嘴娇哼:“那女的分明是要借着她的肚子上位!叔,婶,连外人都能一眼看得出来她的把戏,千万可不能让她如愿了!”
那丫头看着温柔可人,勾搭人的手段却层出不穷。
更吓人的是她色胆包天,竟主动勾引堂弟上了她的床,随后又贪心想要上位,借着肚皮想要嫁进郭家大门。
这女的心机叵测,居心不良,让她进门无疑是把祸害招进家——哪成啊!
郭夫人嗔怪睨了睨儿子,心里也是颇有不平。
“本来阿景看上的女孩子不知道要好那个秦家女多少万倍!如果不是闹成这样,我——我怎么可能同意这样的女人进门!”
她物色的女孩中,随随便便找出来一个都比那秦家女好上无数倍!
如果不是事情闹得这么难堪,如果她的肚子不是怀着郭家的骨肉,她怎么甘心让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进家门!
郭嘉月嫌弃皱眉,低声八卦起来。
“那女的是顾奇的老乡,跟他的老妈子一块儿来的。前一阵子顾奇的妈来了,自己的女儿没带,却只带了这个秦家女。我住在顾奇的对门,有些事还是蛮清楚的。这个秦家女跟他们家的关系不怎么好,顾奇的老母亲没走,她自个就搬出去了。顾奇的爱人明显也不待见她,对外说只是普通老乡。”
“真的?”郭厂长挑了挑眉,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郭嘉月微愣,转而偷偷瞥了郭世景一眼,发现他正在努力给自己递眼色,讪讪赔笑两声。
“叔,我跟顾奇只是邻居,平时没怎么说话,也没怎么来往。我只知道后来这个秦家女在咱们厂的招待所住了一阵子。也不知道后来怎么一回事,又搬出去外头租房子住。”
郭厂长何其聪明,一下子听出了蹊跷之处,撇过头冷冷瞪向儿子。
“你跟那个女的好了多久了?具体多长时间了?”
郭世景埋着脑袋,低声:“两个多月了……后来她说她可能怀上了,身体不怎么舒服。我觉得住在招待所不怎么方便,就在外头租了一个地方让她安胎。”
“好啊~~”郭厂长深吸一口气,幽幽道:“你果真是我的好儿子。在我的眼皮底下搞出这样的事,一瞒就是这么长时间。郭科长,你的官威可真是大呀~~”
足足两三个月的时间,而他竟一点儿也不知情!
他管理船厂十几二十年,自问厂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了如指掌,像这样的情况却是破天荒第一回!
有些事情能发生,绝不是偶然的情况。
儿子平时傲慢自骄,他一直警告他不许在厂里摆威风。别以为自己能当第一把手就拿着鸡毛当令箭,因为他们只是为上级服务,为船厂服务的工人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厂子是厂里所有工人的,并不是他家的,所以不许他总端着官架子对待厂里的同事们,更不许仗势欺人搞破坏。
看来,他的话都被当成耳边风了!
郭世景知晓老父亲生气的原因所在,连忙解释:“我——我跟甜甜一直都小心翼翼,没让其他人知道。我没做其他的……真的!”
一开始他迷迷糊糊的,脑子跟着下半身走。
直到后来被秦甜甜给缠上了,也被她的温柔乡彻底迷住了,才后知后觉烦恼起来这事该怎么收场。
老父亲向来对他异常严格,如果被老人家知道了,那他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甚至还有其他严重的惩罚。
因为害怕,也因为他还没想到好办法,他不得不警告厂里的员工不许乱传他和秦甜甜的闲话,甚至威胁要撤他们的岗位。
后来秦甜甜跟他闹别扭,竟跑去厂长办公室要找老父亲,把他急得差点儿晕过去,将她哄走以后,他对着秘书和其他在场的员工一阵呵斥和扬言威胁。
做都做了,但他哪里敢承认啊!老父亲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郭厂长脸色暗沉,冷声:“等你把人娶进门,我就将你降级,调你去门卫部上班。”
啊?!!
其他三人都吓坏了,尤其是郭世景,脸色瞬间煞白,不敢置信瞪着老父亲看。
郭嘉月赶忙跳起来反对,尖声:“叔,那可不行!门卫部平时都得值班,而且还要轮流巡逻——很辛苦的!”
郭夫人擦着泪水哽咽:“他爹,你生气归生气,你可不能一时冲动呀。他好不容易才混到今日这个级别,你怎么能降他的级……”
“为什么不能?”郭厂长黑着脸粗声:“大搞官僚主义,私下作风污秽不堪!单单这两个理由,我就能撤他的职!”
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乱来,欺上瞒下两三个月,可见这儿子没少在厂里乱搞事情。他不用猜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郭世景脸色惨白,歪靠在墙上,眼神空洞无神,直觉心口拔凉拔凉,肠子都悔青了。
老母亲瞧见儿子如此狼狈模样,心疼得不得了!
“他爹,你——你就饶了他吧!他可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