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弛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痛,最主要的头疼。
张一弛:?
“你俩做什么了?”
“她打了你一头,我踢了你一脚。”孟澜完美的蜷缩在阴影下,不让任何紫外线照射到自己。
张一弛:?
贺晚晚松口气:“你刚才鬼上身了,难道不知道吗?”
张一弛满脸疑惑:“我被鬼上身?不可能吧,我还是阳刚童男,我应该是咱们三个阳气最重的,撒泡尿都能把鬼烫出烟的那种!”
孟澜:“我建议你说话小心点,万一她在我身上呢?”
张一弛往后爬了两步:“你可别吓我!”
贺晚晚把张一弛拉起来,掸掸他身上的土:“你可别瞎说话了,都被人家看着呢!”她冲着连忙空气鞠躬,“对不起对不起,童言无忌,请您见谅啊。”
孟澜没动,歪着脑袋观察张一弛,突然说道:“贺晚晚你让开。”
“啊?”
“让开!”
贺晚晚跑到孟澜身旁:“怎么了?”
“说了不该说的话。”孟澜此时俨然一副久经沙场的神婆模样说道:“他又被盯上了。”
“啊……啊?”
张一弛脸上出现不符合他的忧郁笑容,手脚发凉,额头开始渗出冷汗,他还没来得急反驳,就失去了掌控自己身体的能力,思绪陷入了昏迷。
——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
孟澜刚才无心的话突然给自己提了个醒,他知道李晓青和昨天的男人是怎么死的了,甚至可以推测出张金龙的死亡原因。李晓青在昨天早上迈出门看见风景的一刹那感叹了一句“这是个好地方”,而男人在介绍自己弟弟的时候说“弟弟是个好人”,这两点显然惹怒了女鬼,所以他们会被鬼杀死。
而张金龙可能是偷看了贺晚晚洗澡,或者做出了更出格的事情遭到报复。
看来,这个鬼是有神智和思维的。
所以,她能沟通吗?
“来了?”孟澜招招手。
张一弛如同体现木偶般靠近孟澜,歪着脑袋看着她。
孟澜深吸一口气。
既然来都来了,她心理学知识应该可以用上了。
先理解。
再安抚。
再询问。
三步走!
“我很理解你,我也知道你的痛苦。但我们对于过去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孟澜说,她语气是难得一见的温柔,虽然这强行凹出来的温柔比安慰贺晚晚的时候还要僵硬,但女鬼仿佛听进去了。
她拉着“张一驰”的双手,按照自己心理学课程上安慰来访者的流程让女鬼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我们是真的想要帮你,也想要帮助你的妹妹。”
贺晚晚觉得自己仿佛在看人鬼访谈节目,孟澜是嘉宾老师,女鬼是求助嘉宾。
——这样的场面有些太和谐了。
但她仍然想跑!
女鬼无动于衷,好像在思考孟澜所说的话。
“我们来村子就是为了寻找真相的,我没有办法去问村民发生了什么,他们沆瀣一气不会告诉我们的。只有你能帮我们,也只有你能帮自己。你叫什么名字?”孟澜循循善诱,拿出了这辈子都不曾有的耐心。
贺晚晚想说,女鬼是不会回答你的啊!不要和鬼讲逻辑啊!
——为什么澜澜那么笃定自己不会死!
贺晚晚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
“你想起来了吗,你的名字?”
女鬼透过张一弛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孟澜,两人对峙了三秒钟后,她终于张开嘴发出声音。
“赵……赵……”
她恐怖的情绪在孟澜的引导中缓和下来,真的把孟澜当成了救命稻草般。
女鬼没有思绪和逻辑,全凭直觉做事,不经意间的简单词语都可以刺激到她的神经。比如李晓青的“好地方”、村民口中的“好人”,或者是孟澜现在所说的“我来帮你”。
“好极了,我们慢慢说,一个月前发生了什么?”
“妹妹。”
“妹妹?”
“嗬……妹妹失踪了……我找了很久……她被关在房子里,奇怪的房子里……她死了……但他有没有死,我听见了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嗬……”
孟澜思忖,想到了昨晚的梦。无论是昨晚还是现在女鬼关于妹妹总是这几句话,所以她的妹妹现在是鉴于活着或者死了之间。女鬼说她听见了妹妹的声音,但又否认那是自己妹妹。
孟澜有了个想法,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过,除去不可能的,剩下的再不可思议,那都是真相。
——她的妹妹没有死,只是变了一个人。
“你知道杀死自己的凶手是谁吗?”孟澜问到。
“不、不知道……我在村子找妹妹,我把他们的牌位砸了……我好像、好像被关起来了……不能动、不能动……好疼啊……真的好疼!”女鬼的眼珠在眼眶中转动着,回忆让她声音沙哑,几乎要陷入痛苦的癫狂中。
“跟着我呼吸,冷静下来。我们不是凶手,我们是帮助你的人。”孟澜伸出双手,如同瑜伽老师教学员放松般带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