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村长家。
瘦小的女孩没有换干净的裤子,流淌着血走到村长家。她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村长,干涸的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声音:“我要他。”
“你不可以。”村长严厉的拒绝了,“我说过,村里再也不可以做这件事,否则村子就会死亡,长寿村将再也不存在了!”
女孩愤恨不平的瞪着村长:“你不理解我的痛苦,我恨!为什么我会突然生病,如果不是我快死了,我根本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村里反正来人了,送上门的不可不要!”她说话的模样十分狰狞,尖锐的虎牙上还粘着沙砾,气质粗糙。
村长抽烟,一圈圈白色烟雾环绕在房间内,他沟壑纵横的那张脸显得有几分阴骘冷漠:“我说了不行,村子里不能做这样的事!从一个月前就不行了,要不然你以为诅咒怎么来的!我们招惹了恶鬼,我们只能平息它的怨气,而不是再烧一把火!你知道村子里死了多少人了!”
女孩不服气,手指骨节咔咔作响。
“那个大学生不是适合你,会失败的,你应该知道失败的下场,会变成疯子。你姐不就是因为这个才疯的,不人不鬼还不如病死呢。”村长严厉说道。
“那我娘!”她高声说道,“我娘你总得管吧!那是你亲妹妹,淼淼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我们家不能再死人了!”
“不行!”
安静的房间传来阵阵斥责的声音,最后女孩无可奈何的从村长屋离开,不甘心的看了眼小楼的方向。
她手指伸入兜里,撵着入住客人的登记表,咬着嘴唇思忖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孟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张一弛放心不下,红着脸摇醒她。
孟澜睁眼看着他急切的样子问道:“我睡了多久?”
“刚才怎么叫你你都醒不了!”贺晚晚焦急说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事了!”
孟澜刚才坐起来,却发现手脚都被用被子撕扯开的被单布条绑住。
孟澜:?
贺晚晚连忙解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才实在放心不下,让张一弛把你绑起来,万一你也自杀了怎么办!吓死我了!”
孟澜:……
——行吧。
不过睡成这样被人绑住实在有些丢人。
为什么自己会做奇怪的梦?
因为那张照片?
那是唯一的可能点。
女鬼的妹妹应该就是那张照片上的女学生。
三人一直没有看见齐欢和赵彻,猜想已经出去了。孟澜决定再去昨天死人的那户人家看看,兴许能找到新的线索。贺晚晚有些惴惴不安,跟在孟澜身后没有露出一丝笑容。
她忧愁的耷拉着脸,像是个小尾巴。
“怎么了?”张一弛知道昨晚贺晚晚遇到那样的事情,肯定心力憔悴。
贺晚晚揪着衣角,终于问出埋藏在心底的问题:“你们会觉得我有问题吗?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好像有点……”
“不会。”孟澜打断她,昨晚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你是凶手,昨晚我们两个应该已经死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是凶手,我和张一弛没有触犯禁忌,就无法让你杀死我们。从逻辑上来讲是这样的,要不然你不在第一天就把我们杀死?”
贺晚晚脸舒缓下来,她吞咽了口唾沫,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应该相信自己,谢谢你,澜澜。”
“今晚你就跟我睡吧。”孟澜说,她的语气一点都不热情,但说出来令人暖心的话。她觉得贺晚晚很可怜,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咪。
“嗯!”
村庄与昨天并无变化,依旧家家户户从紧闭着房屋。
贺晚晚是一个直觉很强的人,今天她觉得背后寒凉。
她不断回头张望着小声说:“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太奇怪了,但我每次回头身后都没有人。”
“当然没有。”张一弛说,“而且你回头的话,肯定没有人啊,鬼片里都是这么演的。”
“你别瞎说话!你想吓死我啊!”贺晚晚怒斥道,她掐了一把张一弛的胳膊,脸颊因为生气而出现红晕,“我说真的,这几天一直感觉有人盯着我。白天比晚上明显,虽然晚上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情,但真的白天感觉更强烈,我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呢?”孟澜问。
“就,我脊背都发凉。”贺晚晚摸着自己后脖颈,“比如现在我就会觉得张一弛在看我。”
“我当然在看你,靠!你别吓人啊!昨天孟澜出事你忘记了吗,咱们三个不会有一个人不是人了吧!”张一弛吓得跳脚,“可不是我啊,我还是张一弛,我不是鬼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说你是!”
他的反应让贺晚晚舒心不少,但她仍然不敢对视男人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喜欢并没有因为害怕而流露出常见的焦虑神情,而是淡漠的、凄凉的、甚至出现了一丝怨恨。
她与张一弛队对视了很多次,但今天是唯一一次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还看我?”张一弛问。
“我不看你。”贺晚晚向孟澜靠近,她觉得这时候说出同伴可能不是人的话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