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眼泪流了下来:“是啊,伯母,我们姐妹三个人全都没有文化,是文盲,因为我们那时候挣的钱都给你女儿和儿子读书了。那时候没有分家,田里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姐妹和我妈在干,而你在家里面什么都不干。好不容易分了家,我们到县城做点生意,你又来弄我们的生意。你这是要把人逼死吗?你为什么这么歹毒?你为什么这么无情无义?”
招娣她是真的恨啊。
从前,她不会想这些事情。虽然觉得委屈,虽然觉得不甘心,可是逆来顺受习惯了,麻木了。
现在在城市里面,她看到很多女孩子都上学。她才知道,原来为了高永红兄妹三个,自己牺牲了那么多。
最可恶的是,牺牲没有换来他们的感谢也就罢了,换来的却是他们的贪得无厌。
他们只恨她高招娣牺牲得还不够多。
凭什么?
因为不想再为奴为婢,高永红采取那样龌龊下流的方式逼迫她。
她已经放过了高永红。
然而高永红呢?廖秀呢?
仇人也不会比这对娘儿俩更可恶。
“伯母,还没分家的时候,你们躲着我们吃肉吃饭。我们却只能吃萝卜干和稀饭。我妹生病,看医院都没钱,你们却天天有钱吃肉。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过得去吗?为什么别人家早就分了家,我们家却分不了?因为你们不让!为什么不让?因为分了家,你们就要自己干活。因为你们根本不想自己干活,你们只想让我们干活,不劳而获!”
廖秀梗着脖子反驳:“你妈没本事,生不出儿子,就你们四个女儿,你们要钱干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们迟早要嫁出去的,那些东西都给你们,那怎么能行?”
招娣想说什么,高山月拉了拉,她就吞下了想说的话。
廖秀的这句话,引起了围观人群的不满。
尤其是秦喜梅:“这个女同志,你也是女人,你怎么能这样说别的女孩子?既然她们连饭和肉都不配吃,你就配吃吗?你女儿就配吃吗?”
廖秀理直气壮的说:“我那不一样,我生了儿子的!”
“你有儿子就了不起了吗?你儿子比得上人家这几个女孩子吗?看你跟个乞丐一样眼红别人,你儿子肯定差劲得很!要是不差劲,也就不会眼红别人这点钱了!你儿子给这几个姑娘提鞋,人家都不要呢。”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女孩子连饭都不配吃,她哪来这么大脸啊。”
“还赚的钱都给她们花,不给钱就来找茬,这是伯母吗?”
“真不是个人做的事情!”
廖秀急了,“你们都被这几个狐狸精给骗了,你们以为她们是好人吗?她们家老大和男人离了婚,老二勾引男人,老三小小年纪就知道男人!”
招娣气得又要说话,高山月拉住了她。
高山月给了李明富一个眼色,李明富忙说:“各位父老乡亲,不要相信这个女人的话。他们家老大就是这个女人为了贪财做的媒,把人家嫁给了一个好吃懒做的坏东西,那女婿开口闭口就问岳父要两千块钱拿回去吃喝玩乐。没有两千块钱,那个女婿就到处说人家的坏话。两千块钱呀,大家说一说,这是个小数目吗?可是人家连眼睛都不眨的就要这么多,给不了那么多,就发脾气,摔桌子摔碗的!”
李明富说话还挺有技巧。
人群顿时沸腾了:“天呐,这狮子大开口的,真是贪得无厌。”
“今天要两千块钱,明天要两千块钱,岳父家还能不被他掏空吗?”
“一般人家一年到头都赚不到两千块钱吧。这个女婿倒是好,来一次就要两千。”
廖秀急忙反驳:“不是来一次就要两千……”
李明富打断她的话:“那就是要两百也不对呀!”
人们说:“是呀是呀,两千块钱不对,难道问岳父要两百块钱就对了吗?要两块都不对!”
“就是啊,你看这个女人说得理直气壮的。两百块钱她觉得对着呢,那就问她要啊!”
“就是!你给你女婿给两百吧,来一次就给两百吧!真不要脸!”
廖秀急得跺脚,但是人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她说什么都被淹没了。
她着急要把高山月姐妹几个往名声不好上拉扯,可根本没人搭理她了。
高大姑不满李明富,“李明富,你胡说八道什么?还不赶紧澄清!”
李明富叹口气:“老婆啊,虽然你脑子有病,但也不是天天都犯病,你现在清醒着没?你看看你娘家嫂子这样子,你和他在一起只会变得越来越坏,越来越恶毒。做人要有良心呀!”
高大姑几乎疯狂了:“我没有病,你不要胡说!李明富,你再胡说我跟你拼了!”
李明富无奈又愤怒:“老婆啊,看来你今天病还没好,你又激动了。廖秀,都是你把我老婆带出来给刺激得,她本来已经好多了。廖秀,你真是恶毒!害了自己的侄女儿还不够,还要来害我老婆,我老婆到底怎么得罪你了?我又怎么得罪你了?你就看不得我们家过一天安稳的日子?”
人们指着廖秀,议论纷纷。
看到人们鄙夷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