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好受了。
接连几天,他都在胡思乱想。
为什么呢?
是因为知道他是安然的弟子,才这么关注他的吗?
他心里还有几分希冀,也许这晏梵真人是受了安然的嘱托,特意来关照他的。
可这念头一出来,又会有无穷的怀疑紧接着涌上心头。
若是安然对他这样上心,为何要在历练大会前三天不告而别?
为何一点音信也没有?
他后来实在忍不住,就发了消息,可都是石沉大海,得不到半点回应。
想着想着,孟子茯又开始害怕。
难不成是安然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她这么厉害,又是赫赫有名的上仙,还有什么事能够绊住她?
是有一件的。
就是她那个不知名的神秘徒弟。
孟子茯想到储物袋里不见了的一大包衣服,就是一阵心梗。
各种思绪像是一团被打乱的毛线,把他重重裹住,越是想要理出个头绪和答案,就越是没有办法。
孟子茯的心一会儿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烹炸,一会儿又像是被丢在寒潭里洗涮,冷冷热热,七上八下,没个定数,折磨得他夜夜不成眠。
眼看着一路前行,人也越来越少了,他决定要结束这样一种纠结不定的状态。
既然如此寤寐不成眠,那就索性找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晏梵真人问个清楚明白好了。
孟子茯下定决心,看向眼前的汉子。
“你,真是我师尊的友人?”
安然坦然大方地打开双臂,自信得不得了,“不像吗?如假包换的。”
她过于自信,在孟子茯眼里就多了点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看看她这魁梧身材和坦然的神情,孟子茯就是有种狐疑的直觉。
安然,真的会交到这样的朋友么?
以他与她相处的经验来讲,以前的安然常常给他某种割裂的感受。
在无涯峰时,她很是温柔,可以说是对他谆谆教诲,无微不至,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师尊。
然而,一旦她回了仙界,就是另一番模样,不再会回他音信,总让他觉得冷漠。
这份割裂在近一段时间以来慢慢消失,可又产生了新的割裂。
从那次她忽然回了他消息以后,他就察觉到她似乎对他不再那么上心与温柔,随之而来的,是随性,和不拘小节,跟这位晏梵真人的言行举止很是相似。
两人因着性子相同而成为好友,似乎是再正当不过的理由了。
但,正如他所感受到的那般,这份随性是最近才出现的。
不至于让他觉得是换了个人,就是说不上来的异样。
就像是,她再也不装了,露出了她的另一面。
孟子茯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有着深切的忐忑不安。
他五十年来的一成不变的生活,出现了巨大的变数。
孟子茯稳下心神,道,“可师尊从未与我说起过你。”
这既是他想对晏梵真人说的,也是他想借机表达另一件事。
安然从未与他说起过那个比他小的徒弟。
或许,还不一定是徒弟。
只能说是神秘之人罢了。
孟子茯又心梗了。
安然笑了,信口胡编,“我跟她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落里待着呢。”
“我与你又没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与你说起我?”
“她也没跟我说起你呀。”
“我还是这次被请来缥缈宗才知道你的存在。”
“不过想想也是。”她坏心眼地逗孟子茯,“才收了不过五十年的徒弟,有什么必要要跟我说呢?”
孟子茯的心被狠狠划拉了一刀。
他总觉得自己走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即将被一只手推下深渊。
可他还不想就这么跌下去。
孟子茯深呼吸,竭力保持平静,“你为何要参加这次的历练?”
安然道,“当然是看在你师尊的面子上来的,不然呢?”
“你以为是为了你啊?我不都说了嘛,我也是来了才知道有你这么一号存在。”
“掌门不会平白无故就邀请你,一定是得了师尊什么指示。”
孟子茯问,“师尊想做什么?”
安然笑,“你的师尊不想做什么,我纯粹就是刚好碰到了缥缈宗掌门,被他请过来罢了。”
她油盐不进,什么也问不出来,孟子茯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心里烦躁,语气也带了点急躁,“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