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近十一月底的冷天里脱得光光拆炸弹,受寒发烧是很自然的事,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也不晓得该怎么回复这条短信,所以索性不回复,径直就把出租车开了出去。
计呈亮住的地方对我总算还不陌生,开了没多久,就回到了岳晓含家的小区。
这里的门卫从来就形同虚设,我把车开进去,小区里本来就可以随便停,我将车子停在离那栋公房楼有一点距离的地方,看了看手机,刚过七点。
我大步上楼,接近三层的时候却放轻脚步,以防田阿姨又出来多事,明天还得应付她的饭局,真是让人头疼。
我瞅着自家的门掏出钥匙,这次岳婷伶没有主动来开,也许没听到脚步声。
打开屋门的第一眼,就看见她穿着棉睡衣斜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本育儿指南,看到我进来视线也没动,只淡淡道:“你迟到了。”
我当然懂她的意思,道:“你又没孩子,看育儿书干嘛?”
“总比你那些破历史书有趣”她说道,“妹妹在里面划了不少线呢,照顾小孩还真不容易。”
“你知道就好”我心里有些发沉,边脱去外套边把那两袋粉末放在桌上。
“是什么?”岳婷伶终于看向这里。
“用得着的东西,别私自打开,小心吃苦头。”我说道。
岳婷伶往后靠在床头,道:“该不会是迷药吧?”
她果然聪明,我索性点头道:“药性很强的东西,用来对付那个A。”
岳婷伶“哦”了一声,带着明显的不屑,大概她认为这种东西对那个人只是小儿科。
“说到孩子,我外甥现在在哪里?”她问道。
我一下怔住,她终于还是问出来了,“那不是你需要关心的”我只能这样回答。
“这算什么话,我是孩子的阿姨,你是他什么人?”
呵呵,这又算什么话?我盯了她几秒钟,道:“你大概是全世界最差的阿姨了,那孩子可不会认你。”
“谁说的?”岳婷伶瞪着我道,“有本事带我去见他,看孩子跟谁亲!”
简直是废话,我怎么可能带她去那家福利院?但眼睛被这女孩紧盯着,她那种窥人心扉的本事又出来了:“那孩子该不会在我妹妹待过的孤儿院吧?”
我马上把目光移开,但已经晚了,岳婷伶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又道:“你不用回答,我知道答案了。”
这下糟了,那家儿童福利院她去过,看来什么都瞒不住了,于是我干脆道:“聪明的话就别去,如果让你们组织的人知道了,你外甥铁定会有危险。”
这当然是实话,岳婷伶居然“嗯”了一声,道:“不过过些日子等太平了还是把孩子接回来好。”
“你会带小孩?”我问。
“我不正在学嘛!”她晃了晃手里的书,突然一扭身弯腰把双腿并立朝上贴在墙面。
我不懂她为什么一下子想到倒立,“很好玩吗?”我道。
“你懂什么?”她的声调听上去一点也不吃力,“一般人血倒流进脑子只能支撑几分钟,但这是可以锻炼的,经常倒立可以把坚持时间拉长。”
我知道她没说错,王大录就擅长这个,“可这有什么用?”我问。
“执行任务时经常会出现各种突发情况,有时候需要你把身体倒过来,比如从上方不落地把下面的东西取出来,那时哪怕能多撑一分钟都是极为关键的。”
这听上去就像是电影里的情节,“你们组织是不是经常让你潜进警戒森严的场所去偷重要东西?”我这样问道。
她没有回话,那等于是默认了。
“原来真是个女贼呢”我故意喃喃着道,岳婷伶果然一下从墙上撤下来,“你说什么!”
我却不搭理她,走进浴室去洗脸,她却不依不饶跑过来在我后背重重砸了一拳,“是执行任务不是贼!”
她的认真出乎我意料,这一拳正砸在我脊椎之前中枪的地方,马上又剧烈疼痛起来。
我身子猛地一颤,岳婷伶立刻意识到了,拳头松开变成掌,贴在我背上开始轻轻按摩。
一瞬间她好像就变了个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的语调是那么的生硬,但能破天荒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我想发火也发不起来。
“你学过按摩?”我以前当然去过按摩店,她的揉动有点专业的味道。
“学过一点”岳婷伶道,“在组织里混,什么都要学一些,技能越多就越安全。”
我点了点头,把手伸到背后按下她的,“行了,揉两下就可以了,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她马上问。
我转过来看着这女孩,就像在凝视岳晓含一样,“明天你又要表演了,对门老女人那顿饭我们躲不过,她的女儿叫晓瑛,我见过但姓什么不知道,因为我从没跟她出长差的爹打过交道。”
“那怎么办?铁定会被戳破的。”岳婷伶道。
“你妹妹叫那老女人阿姨,所以估计应该叫她老公叔叔,明天你见了那个人就那样叫,如果对方没吃惊就证明对了。”
“可我没见过那老男人,再怎么装也装不过去的,不如我们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