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下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许子闻转头冲我叫道:“你什么意思,出卖我?”
他开始拼命挣扎,当然不会管用。高明泽加快速度到了我们面前,冷笑着对许子闻说:“许经理,很久不见,你手头的那些案子可费了大家不少心呢!”
他的眼神刹那间变得犀利,就仿佛难以掩饰成功捕到猎物的兴奋,又指了指那边的石凳子:“我们不妨去那里坐着说。”
这条石凳我当然很熟悉,几个月前我曾和项大洪坐在上面叙旧。
可我拉着许子闻刚坐下来,内心就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我突然想起唐凯曾在后面的树丛里偷听我和项大洪讲话而没被发现。
我刚想叫高明泽换个地方,倏然“噗”的一声,一颗子弹已经击中我的头部!
虽然我提前几秒钟就有了警觉,头可能也出于本能提前微微歪了歪,但子弹还是从我脑袋右部穿了过去。
我立刻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倒,随即耳边传来了许子闻的惊呼,但声音瞬间停住,因为一个戴着渔夫帽和黑口罩的人已经从树林里走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子弹并没穿过我的大脑中心,使我还没完全丧失意识,我瞅着这个人,他无疑就是王大录一直在找的那个家伙!
这个鬼祟的家伙什么时候靠过来的?我完全没察觉。
许子闻已经举着双手站起来,被这个J押着走进林子里,高明泽则拽着我的双腿把我往林子里拖。
我喉咙里血已经涌上叫都叫不出来,小小的纪念碑广场此刻一个来景仰的人都没有,旁边的免费纪念馆,由于角度关系,即使有人也看不到这里。
我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一切都糟透了!
“我的车子和身上的确没有追踪器”高明泽边拖我边说,“但我的隐形眼镜,却是智能可以定位的。”
直觉明明从很早以前就告诉我这人是条毒蛇,可我还是这样的轻率愚蠢!
他把我拖到树丛中央,林子虽然不大,但还是足以挡住四周的视线。
“要不要我再在他头上补一枪?”J问。
“没必要,无论打几枪都没用的。”高明泽道,“我有更好的办法,把东西给我。”
J一只手依然持枪对着沮丧的许子闻,另一只手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个注射器,高明泽拿过注射器马上蹲下来,对着我脖子就是一针。
在我意识消失之前,只听到了他对许子闻讲的一句话:“当初说好二八开的,你怎么可以一逃了之?”
我一切都明白了,然而已经太晚,我脑中带着岳晓含抱着小岩站在门口等我回去的景象,陷入了昏迷…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正躺在一片空地上,四周有墙。天色正渐渐变暗,显然已经是傍晚。
我能清楚感觉自己的脑部在恢复,但嘴里塞了麻布,身上也被绑得很结实,就像我捆K那样。
我艰难地转动脑袋,整个头痛得跟要裂掉一样,视野内却没有许子闻的身影。
他们把他怎样了?
“呵呵,醒得还挺快嘛!”高明泽从另一侧走了过来。
我没法说话,只好瞪着他。
他却又蹲下来,一下把我嘴里的布扯掉:“我先提醒你,再怎么叫也没用,方圆半公里内没有人。”
“许子闻呢…你们把他怎么了?”我发觉自己说话很吃力,口音也很糊。
“到了现在还有空惦记别人,你难道是为他活的?”
“没想到你和J…居然是一伙的”我支吾着道,口音完全发不清楚,大脑还没完全恢复。
“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真要谢谢你,我正无计可施的时候送上门来。”高明泽站起身,指着稍远处,“往那里看一下,那是你的归宿。”
我把头转到另一边,一台自动搅拌机映入我眼帘!
“我很好奇”高明泽眼中又透出那种猎人捕捉到猎物时的凶光,“如果把你扔进去碾成肉糜,你到底还怎么个恢复法?”
“那你最好现在…就动手”我尽力想冷笑着对他,脸颊的肌肉却不听使唤。
“不要急,大概再过十分钟,电就会来,我会把整个过程拍下来然后寄到你的小屋去,我想很快你的小情人就会看到的。”
“摸灰”我想说的是“魔鬼”,结果听起来却像是“摸灰”。
高明泽整了整西装,脸上的狰狞消失,仿佛瞬间又恢复了企业高管生意人的神态,长长出了口气慢慢道:“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本来刚才可以把你的头剁下来,但觉得那样太便宜你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副金丝边眼镜戴上,凝视着我片刻,道:“有没有想起什么?”
我希望什么也想不起,可记忆还是跳了出来,“高旺德…是你什么人?”我问。
“想起来了?他是我爷爷。”他把眼镜摘下晃了晃,“这是他的遗物,曾经被你用刺刀扎断,他死的时候,我父亲才两岁。”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总觉得他那张脸似曾相识,这个人长久以来,肯定一直把对我的恨深深藏在心里,现在总算找到了最终的复仇良机。
“我不能让上头的人,还有池田慧子那个碍手碍脚的女人知道我和许子闻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