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杨芳也来到了山顶。
“姜局、杨芳,你们看,这个天然的山顶草甸足以让你们赏心悦目吧。”
一阵风正好朝着姜少杰刮来,他踉跄了一下,随即站稳身子:“的确好地方,真是不到山顶不猎艳啊。”
雷志森指着山顶上几头正在吃草的牛,“我们刚才走的上山之路就是当地农民赶牛放牧日久踏出来的。你看,山顶绵延的肥草让这里成了天然放牧场,牛就像这几座山的剃头匠,把座座相连的山顶上的青草修剪得如此平整。而牛粪经过雨水冲刷,恰巧成为这些青草的天然肥料。这里的村民很自觉,对上山放牧做了自发限制,保持着这片草甸的生生不息。”
郑少杰大为感慨:“巧夺天工啊,人、畜、自然和谐的如此完美。”
杨芳摘下墨镜:“姜局,今天不枉此行吧。”
“是的,不枉此行。”
此时,财务部办公室,田羽汇总并上传好费用计帐凭证,轻轻舒展她纤长的双臂,伸了个小懒腰。
“忙完了?”孟匀易问。
“忙完了!”田羽答。
田羽回答后递过一颗已掰开糖纸的牛扎糖:“送你一颗爱心甜糖。”
声音,轻如细雨。
孟匀易慢慢地伸手接过,含到嘴里:“女生爱甜食,天经地义哦。”
“男生就不爱甜品吗?”田羽一脸俏皮地反问。
孟匀易默契地也幽默起来:“也爱,腻爱!爱得我满口镶牙。”
田羽不解:“此话怎讲?”
孟匀易夸张地张开嘴:“数数我这十颗不同成色的假牙,就知该口对糖有多么钟情了。”
田羽扑嗤一笑,差点笑出了眼泪:“没想到年少还在,牙却先衰。看来我误打误撞,今天拯救唤醒了你这口陈年的味觉。”
孟匀易:“偶尔有可以,如果天天有,估计真要祸害我的口中子民了。”
“那我就天天祸害,害到你满口镶牙。”田羽,扮了个可爱的小鬼脸。
孟匀易可怜兮兮的样子:“那不叫镶牙了,那时已无牙座可镶。”
田羽跟着又笑了起来,笑声停下后,突然说到:“真没想到和你说话会是这么轻松亲切。”
“哦?那,真没想到之前呢?是什么情况?”孟匀易寻思着问到。
田羽仰起头,眼睛转了两圈:“你每天都一本正经,除工作上简单刻板的交流,基本没多说什么话。给我的印象,你是个不苟言笑的领导。你在的时候,我也不敢多说话。”
“哦。”孟匀易想想,在此之前还真是这样。
“只有你不在办公室时,我才感觉自然很多。有时会很希望你经常外出办事,最好是出差好久不回来。”
“哦……”田羽的这句话,让孟匀易深感内疚。
田羽见他陷入沉思,便停下了话语,看下手表:“差点误过了饭点,该午饭了。”
莫名其妙地,与往日不同,两人午饭后没回宿舍休息,却先后都回到办公室。
“你也回来了。”
“嗯,真巧,你也回来了。”
沉默了一会,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你平日里一般喜欢什么?”
“小田,闲时有什么爱好?”
两人再一次同时语出,语出后,相视而笑。
孟匀易:“我先说吧。年轻参军时,在部队空余时间一大把,受一些老兵影响,看点文学类书籍,也会写一两句自我欣赏的小诗句。”
“诗歌?有些诗句几乎就像是读者的心境写照。可惜我只是喜欢,自己从不会写。最近读了一本《舍易子诗集》,里面有一首,我特别喜欢。”
“哦?”“是这么写的:那个成熟之季
阳光翩翩晴放
忽地骤雨又起滂沱
你绯红的笑脸
正灿烂、璀璨间
猛然一阵松动
心灵顽石从深处滚落
跌得鼻青眼肿
狂舞的风,飘零的叶
坚定翩跹,踌躇翩跹
一束梦乍起
醒来时
又见一簇凛乱
柿子林
花开花落绚丽已退
时节的招摇和驱离亘古难改
成熟很痛
挣脱着无数失意的青涩
熟成的跌落更痛
一地鲜红、甜蜜的
腐烂。”
田羽一字不漏地念着,这首诗,她读过了无数遍,烂熟于心。
孟匀易静静地听完。
“这首《成熟之痛》我也读过,今天听你再读,让我品出更真的味道。熟成的跌落更痛,一地鲜红、甜蜜的,腐烂。我见过熟透红柿子落地碎烂的样子,的确就是这么形象。成熟更需要呵护,因为成熟的心,有时恰恰更易破碎。”
两个人就这么聊着,时而轻松,时而俏皮,时而深沉,时而感慨,一直到整个午间乃至整个下午。
转眼周末已过,又到新的一周。
周一的高管会议对于所有参会人员来说都是一场战线划分,要不力抒己见,要不非此即彼,都需要对讨论事项亮出自己的诉求和态度,雷志森心里是这么想的。
他早早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