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不敢迈出一步。
梁又木:“在想什么?”
“我在想。”楚弦自嘲地笑了笑,“我这样的,不适合结婚吧。”
梁又木看着他,站起身:“对自己没信心吗?”
楚弦:“……”
梁又木:“直接说就好。”
“没有。”楚弦很快回答完,又略显狼狈地抬头看她,“但我不是……”
他也穿着家居服,额发松散地搭在耳际。最近被某人搞得方寸大乱,都没心思去修剪,发尾有点长,虚虚遮住一点漆黑的眼睛,像只被淋湿的大狗。
“不适合结婚就别结,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她也不想结,正好,真是天生一对,梁又木伸手抱他脑袋,把他</p>毛茸茸的额发往后捋,镇定自若又掷地有声道:
“那就谈一辈子恋爱吧。”
*****
都过一天了,梁又木那句话还在楚弦耳边晃。
“不是,她真这样说?”王凯耀刚搬过来一箱沙糖桔,看楚弦神情有点憋闷,差点笑出声:“好梁又木风格的回答。”
担心什么前前后后的?不爱结别结。
主要是这不是气话。她认真的,而且说得出就真的做得到。
楚弦不大想说话,曲腿坐椅里,冷淡的眸光突然瞥到什么,用指尖把那块儿盖了很久的白布给掀了。
里记面的熊比特不翼而飞,只有眼镜盒前那支可怜的香薰小蜡烛还在发着微弱的光。
“……”什么时候没的,他诧异地一挑眉。
真回去了?
“我说你能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也对她有点信心。”王凯耀拿了个沙糖桔剥皮,一边剥一边叨叨,“就她那性格,谁能改变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多倔。三千检讨事件至今还是传奇,我表妹去上个学都还能听见这件事流传呢。”
楚弦心烦意乱:“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王凯耀剥完,相当不讲究地一口吞了,“你知道你还在这磨叽什么,人又木什么时候主动说过要跟人谈恋爱,你再磨叽把机会磨叽没了到时候别哭。”
楚弦看他在那嚼的风生水起,眉一蹙,嫌弃的要死:“东西咽了再说话,喷我一桌。”
王凯耀艰难道:“牛奶拿来给我送一送,有点噎着了。”
“自己拿水喝。”楚弦面无表情地一点下巴示意,“牛奶梁又木的,别惦记。”
王凯耀:“…………”
狗东西真的死没良心!!
心碎的王凯耀没待多久就走了,走之前再度撂下狂言:“我还是那句话,你小子能撑一周我叫你爹。”
楚弦对凭空捡个儿子没兴趣,他准备换个衣服去找梁又木看展。说好的六点十五出发,六点了那边还没动静,估计是又睡着了。
梁又木午晚饭后特别容易犯困,有时候坐着都能睡着,一头栽桌上,楚弦那时候就得随时准备用手帮她接着下巴,免得磕痛了。
他又等了五分钟,才去找人。
出乎意料的,他一出门就看到隔壁的谢欢正抱着书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似乎也在找人,一顿:“找她什么事?”
谢欢一惊,转头过来,手上抱着本眼熟的高三英语书,还有张数学卷子,呐呐道:“还书,顺便问个问题……但是她好像不在。”
“不是不在,睡着了。”楚弦走过去,眉眼平淡地伸手,“什么问题?”
谢欢迟疑了一下,把那道压轴题和水笔一起递出来,“就……就这个。”
楚弦扫了眼题目,发觉是去年的新题型,而且还是那种典型为了贴新题型而出的歪七八糟的模拟压轴题,做出来费神还没</p>什么意义,但还是凝神看了片刻,抬眼:“辅助线这里比较合适点。…做到哪卡住了?”
“啊,啊?”谢欢一问三不知,还有点紧张:“哦,这里这里……”
谢欢正绞尽脑汁现编呢,突然听见楚弦道:“你不是来问问题的,是来找她的吧。”
谢欢:“?!”
“我以前经常这样。”楚弦垂眼拿笔简短写了几个步骤还她,用气声笑了:“不过要谨慎点,要是被发现你完全没看题就问,她要生气的。”
谢欢差点被他突然柔和的唇角吓到:“……”
怎么今天装都不装了!
他敲了几下门,没人在,才用钥匙开门,转头看谢欢,问:“进来吗?”
“不用了,我问完了。”谢欢抱着书光速溜走,“再、再见!”
“……”
楚弦进了玄关,门被掩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响。
熟悉的场景,暮色四沉,昏暗的光线里,只有那个房间微微开着门。
正是晚记自习前的时间,窗外有初中生经过,正和母亲抱怨:“妈,我明明没错,凭什么要我写检讨?是你说实在饿了可以偷偷吃早饭的!”
“我让你吃早饭,我让你带三菜一汤了吗?你怎么不在班里摆个流水席?找打!”
“。”
楚弦的侧脸隐没在昏暗里,他想到,梁又木整个学生时代就写过两次检讨——准确的来说是一次,第二次是他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