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饿了所以哭,你会告诉他不过是饿了没必要哭吗?在他的世界里饿了就是天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哭?老师你有烦恼吗?工作不顺利?家庭有矛盾?钱不够用?我到了七老八十,我能不能也告诉你,你不够成熟,你要是成熟一点这些都是小事——更何况,他明明没有哭!一声都没有!!”
空气停滞了一瞬,只有她死倔的声音不断回响,很快被另一道怒吼覆盖过去:“给我写三千字检讨,星期一国旗下讲话完上去念!!!”
“………………”
在脚步声响起的同时,楚弦惊醒似的,匆匆退出走廊。
走廊外又是一片烧灼日色,瓷砖都被晒的发烫,他站在原地,竟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茫然。
午休时间,教学楼只有零星几个人,他却也不想上去,踟蹰一阵,在草坪上坐下了。
假草很硬,扎着他的脚踝和手掌,微微阵痛,他仰头看着太阳,光亮到无法直视。
过了几分钟,那边传来窸窸窣窣扒拉草丛的声音,梁又木像是知道他是等她吃饭一样,直接开口:“走了,今天有红烧茄子。”
楚弦没转头,问:“你去哪了?”
“办公室。”梁又木说:“跟主任吵架了。”
楚弦:“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我头绳不美观,要我换掉,我不要,就吵起来了。”梁又木说完,快速眨了两下眼睛,“要我写三千字检讨,好烦。”
撒谎的标准表情,掩饰都不会掩饰一下。
“明明挺好看的。”为了增强可信度,她还转头给楚弦看,“主任最近应该是更年期了,我爸也这样,天天发脾气。”
楚弦“噗”一声笑了出来,笑的喘不过气,笑得肚子疼,往后倒在草坪上,被阳光照的一眯眼,伸出手臂挡在眼前。
“对。”在梁又木的目光中,他说,“……你说得对。”
他是真的没为此哭过,一次也没有。
蝉鸣声聒噪起来,眩目日光中,楚弦漆黑的眼前突然湿热一瞬,蓄着那点干涩的眼泪往眼角划去。
毫无痕迹,又悄无声息。
没有人会发现,他是这样想的,直到梁又木的气息靠过来,那滴不可见的眼泪被轻轻抹掉了。
到底什么时候这份
感情变质成不可控的模样,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记得梁又木当时擦过自己脸颊的手,眼泪是热的,指尖是凉的——她甚至不会安慰人,只会笨拙地说:
“晚上记得来我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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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弦的回忆被王凯耀紧绷的声音打断。
“这老狗竟然真敢回来??”他收到了什么信息,脸色肉眼可见难看的要命,“草,楚弦……”
楚弦心跳一沉。
“张振刚回来了。”王凯耀艰涩道:“……好像,是在找他前妻。”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