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子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手里不缺名贵药材——之前你给我的名贵药材,可不是一星半点,我虽然用掉了不少,但手里还剩一些,够用一段时间了。”
略作停顿,赵老爷子继续道:“不过,我确实在为药材的事儿犯愁。这些日子以来,我着实医治了不少身患顽疾的患者,用的基本上都是中成药——那些中成药,依照的是你提供的药方,里面或多或少添加了一些你提供的名贵药材。以前的那些患者没学过医术,只是觉得我医术高明,看不破那些中成药里面暗藏的玄机。
“现如今,医治的对象换成了宋大夫,他可是精通艺术之人。哪怕术业有专攻,宋大夫专攻内科,对骨伤科了解有限,但辨识中药是基本功,一旦我根据他的腿伤,给出相应的中成药,中成药的玄机多半是瞒不过他的。倘若宋大夫当真发现了端倪,药方倒还罢了,可以推说是游方高人相赠的,可名贵药材的来历……这可不好解释啊。”
闻言,沈静芝想了想,语气轻松的说道:“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就说那些药材也是游方高人送的呗。”
“可是……”赵老爷子皱眉道,“这年头,物资奇缺,就算是游方高人,也未必能弄到名贵药材吧?这种解释,恐怕很难取信于人哪。”
对于赵老爷子的担忧,沈静芝有些不以为然,心说这种解释,宋文渊爱信不信,不必太过在意他的想法。
要知道,这个纷乱的年代,为了物资,大伙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通过“特殊渠道”获取名贵药材,丝毫不足为奇。
今日赵老爷子领着孙子前去拜访宋文渊的时候,冯嘉望全程陪同。
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赵家祖孙的背后是冯家,以此推测,赵老爷子获取名贵药材的“特殊渠道”多半与冯家有关。
既然宋文渊经历过社会的毒打,那他就应该明白,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相信以他的阅历和经验,是不会冒着得罪冯家的风险,刨根问底,制造麻烦的。
但转念一想,尽管宋文渊风评不错,可他的为人究竟如何,现在还不好说,毕竟还没有检验过。
万一他的脑回路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做出异于常人的举动,那可就不妙了。
保险起见,有些事情,还是瞒着点,尽量不要让他察觉到不同寻常之处。
思及此,沈静芝斟酌着说:“要不这样,给宋大夫治病的时候,就别用我给的名贵药材了,用次一些的药材替代吧。比如说,百年人参换成外面买的普通人参。”
简而言之,以次充好。
赵老爷子迟疑道:“这样一来,药效必定会大打折扣的。”
沈静芝轻描淡写的说道:“打折扣而已,又不是毫无效果,只是效果不太显著罢了——原本吃两三副药就可以了,更换药材后,可能要吃上十副八副,才能药到病除。但这没关系啊,正所谓‘病去如抽丝’,慢一点就慢一点,相信宋大夫能够理解的。”
换做别人,跟赵老爷子说这话,他多半会觉得这个人很不负责任,可偏偏这话是沈静芝说的,带着滤镜的他非但没有察觉到不妥,反而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赵老爷子反复思量后,点头认可了沈静芝给出的方案。
宋文渊的事儿告一段落了,接下来,赵老爷子说起了另一件事。
不久前,冯嘉望开车送赵老爷子回来。
途中,冯嘉望告诉赵老爷子,他的单位百废待兴,急需赵老爷子这样的人才,如果赵老爷子愿意留在燕京,他可以推荐赵老爷子到他的单位或兄弟单位工作。
说实话,听了冯嘉望这番话,赵老爷子很有些心动,因为留在燕京工作的话,他就可以时常探望孙子。
但转念一想,真要留在了燕京工作,以后他就很难回老家了,这就意味着,以后他要和女儿女婿见上一面都难。
一边是孙子,一边是女儿女婿,两边都是无法割舍的至亲,赵老爷子陷入两难,不知该如何抉择。
赵老爷子很信任沈静芝,这会儿他拿不定主意,就想听听沈静芝的意见。
沈静芝为何要把赵老爷子请到燕京来?
请他给人看病是假,真正的目的是忽悠他来燕京定居,以后与他合伙卖药赚钱。
因此,沈静芝万分希望赵老爷子能留下来。
不过,沈静芝没有直接说出心中所想,而是不动声色的说道:“据我所知,冯叔叔是在公安部门工作的呀。他给您推荐的工作,具体是在哪里?额,公安局,看守所,还是监狱?”
“小冯说,这些地方都缺医生,只要我想,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不过,他强烈建议我去公安部大院工作,因为那里工作环境最好,工作相对要轻松一些,而且他就住在那里,可以照应我。”
顿了顿,赵老爷子补充道:“最关键的是,可以一下子解决户口、编制和住房。”
沈静芝满脸诧异,目光里充满了疑惑:“这么好的条件,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赶紧答应啊!”
赵老爷子面露纠结之色:“我这不是放心不下老家的女儿女婿吗?他们俩勤恳踏实,都是会过日子的,可问题是,太老实了!我很担心,我不在他们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