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眼皮一跳,惊道:
“你二伯何时崴了脚啊?怎么也没人报与我知晓?”
李太微道:
“二伯昨日巡检时不慎伤了脚踝,爹爹怕您操神,就叫人先瞒下了......眼下伤势倒是不打紧,就是不好随意挪动,受些罪罢了......”
白家大爷闻言,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昨天夜里收到李瑶命人传来的口信儿,说自白氏过世后,二房在李家越发艰难,她们兄妹几个在府中受人冷眼不提,李老夫人更是将她关了起来......
方才李老夫人这副浑然不知的反应,不更是坐实了李瑶的说辞么?
“老夫人!”
白敬福沉声道,
“瑶姐儿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侍奉妹夫多有不便,再说璞哥儿不也在府中么?叫他搭把手不就成了?”
李老夫人没料到白敬福这是铁了心的要接李瑶回外祖家,眼底就露了几分不悦,将李瑶那日私自出府的事儿与白家人提了一嘴,谁晓得白敬海当场就急了,蓦地起身道:
“那日是慧娘头七!瑶姐儿不过是想去云业庵给她母亲烧些纸钱......老夫人莫不是连她这份儿孝心也容不下?”
白夫人文氏一听这话,当即就变了脸色,忙一把上前拉了白敬海坐下,又连声与李老夫人打招呼道:
“老夫人切莫见怪!我家老爷这是担心过了头......”
“瑶姐儿这孩子自小性子乖巧听话,那日真真是个误会......”
误会?
李太微不禁与李老夫人对视一眼,冷声道:
“这就怪了!”
“四妹妹自那日罚了禁足,便一直呆在府里从未外出,不知白老爷与夫人......如何知晓这事儿的?”
这话一出,白家夫妇俩面色都有几分发紧,李老夫人怔了一瞬,也探身看过去。
李太微冷笑一声:
“四妹妹一直闭口不提那日出府究竟所为何事,却独独与您提了这事儿……莫不是四妹妹对祖母心存不忿,私下里向白家告了我祖母的状?”
文氏见李老夫人果然板了脸,忙出声道:
“郡主错怪了!瑶姐儿可不敢生出这等心思……”
“那白夫人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会一回事儿……”
李太微直直看向白文氏。
白夫人当即胀红了脸,扭头剜了白家大老爷一眼,一时噎着声儿,也说不上话来。
“是我告诉大舅与舅母的……”
门外李璞撩了袍子进来,急声回道。
众人转脸看去,李璞身上叫雨水打了个半湿,一看就是急着赶来。
容矜高举着伞跟在后头,连唤了好几声二公子。
“祖母!”
李璞喘了几声上前请安,又与白家夫妇许了礼,道:
“是孙儿忧心瑶姐儿憋出心病来,这才私下求了舅舅舅母接她回外祖家小住几日,就当给她散散心吧……”
白夫人脸色这才缓了过来,接过话道:
“老夫人……这事儿从头到尾全是慧娘不对,我们白家也遭了不少报应,就连我公爹他……”
白夫人喉中酸涩有些说不下去,缓了缓,才接着道:
“白家上下感念老夫人明理,没有将慧娘休弃……可瑶姐儿毕竟年岁小,又才失了母亲,尚未能转过弯儿来……”
“求老夫人看在慧娘这些年为府里操劳,对您恭顺的份儿上,让我们接瑶姐儿回府住些日子吧……”
“妾身一定耳提面命,教她好好做人,定不会叫她生出旁的心思来……”
李老夫人听着这话,眼底就松动了几分,又看了一眼躬身站在跟前的李璞,沉吟了片刻,转脸与李太微道:
“这事儿……微姐儿怎么说?”
李璞探身看向李太微,眸中满是恳求。
“这事儿若老夫人能答应,我与二爷说一声就成了,如何要问一个晚辈?”
白家大老爷有些讶异李老夫人对李太微的态度,白夫人闻声脸色慌了一瞬,忙拉了白老爷的袖子。
重华郡主身份不一般,谁不晓得陛下都属意她当太子妃……偏她家老爷性子憨直,什么话都敢往外头说!
李老夫人淡淡扫了一眼白老爷,道:
“老身这几日正教微姐儿与瑶姐儿掌家,三郎与昭和都属意叫微姐儿暂管中馈。白老爷切莫心急,便是微姐儿今日说错了什么冲撞了您,还请多担待!”
白夫人一听老夫人这语气不善,忙打了圆场道:
“老夫人,瞧您说的!也就您能有这份儿福气,咱们府上的三姑娘与重华郡主同岁,眼下还只会绣花儿逗鸟儿呢!”
李老夫人面上这才勉强添了笑意,与白夫人道了几句家常,众人目光又落到李太微身上。
李瑶突然急切的想回白家去,不仅向白家长房递了信儿,还与李璞通了气……
除了想免去祖母这顿罚,李太微心头总觉得她还憋着什么旁的事儿。
“近日祖母正教我与四妹妹掌家,这事儿府里上下都晓得……依我看,瑶姐儿既想出门散心也不急这一两日,待祖母将账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