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映入了他的眼帘,黎宿呆滞地发出了一个“啊”。
苗游拉过他的手,撸起袖子一看,果然也有同款兔子血图腾。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弄上来的啊???”乱七八糟的手臂惊呆了黎宿。
苗游:“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我们在举办一个祭祀,你想想看你能记起来吗?”
黎宿皱着眉苦思了一会儿,失望地摇摇头:“我没有印象,我就记得我守夜守着守着就睡了过去,再醒来就是现在了。”
真是怪了,苗游本以为昨晚每个人都像他一样视角漂浮在自己身体上方观看了这一切,没想到黎宿一点印象都没有。
苗游往他身旁凑了凑,正要跟他把昨晚过程都说一遍,外面响起了女人的尖叫声。
顾不上说话,两人夺门而出,看见多人聚集的帐篷口,一个中年女人在里边对着镜子露出惊吓表情。
那个中年女人叫希姐,是昨晚那两个额心有符号的人之一,她应该是起床发现了符号,才惊恐大叫。
人群中也有人发现了另一个刚睡醒匆匆赶来的年轻男人额上也有血痕。
年轻男人一脸诧异,问:“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有人应他:“小李,你脑袋上那是什么东西?”
他捋了一把头发,心想我脑袋上还能有什么东西,径直穿过人群跟希姐借了镜子,希姐看到他额上熟悉的图案后松了口气,至少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这样子。
小李看到了镜子里边的自己也很惊讶,昨晚他倒头就睡了,难不成梦游去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稍后他们陆续发现了沙滩上血液干涸的兔子尸体和手臂上的血迹图腾,面面相觎。
苗游也装作跟他们同一时间发现那样,露出了惊讶表情。
他可以把昨晚格拉洞穴呼叫自己名字并让自己杀掉某个人的事隐瞒了,然后把剩下的事都说给大家听。
但是他无法解释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有记忆,只有自己印象那么深刻。
信的人会怀疑他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者隐藏了什么东西。
不信的人会觉得他另有所图,编了一个神神叨叨的故事来哄骗他们。
最糟糕的是局内万一有清道夫,直接就能锁定他了。
新人局里苗游能把搜到的线索共享,现在不行了。
导游今天换了辆小破面包车,载着两个安全员就过来了。距离大老远就能听到他车上播放着的全损音质嗨歌。
他还握着方向盘把头伸出窗外和众人遥遥打招呼,昨天告诫甘言言的那番头伸出窗外危险论就像放屁。
没有接收到众人的热情回应就算了,昨天刚建立起深刻兄弟情的甘言言也没有理他,导游不解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乖乖地坐回了驾驶座。
下车后看到带血的盛水器具和兔子尸体,他害怕地后退了半步:“客人们,你们这是……”
“好好赚你的钱,不该问的别问。”瘦高男江双今天还是凶狠万分,这句话一出导游扔下一句“我去准备潜水用具”就落荒而逃。
江双眯着眼睛从玩家的脸上一一扫过,精神小伙不甘示弱回瞪,但他今天没像之前一样一点就着,沉着脸看不出他什么心思,很快也回自己帐篷收拾了。
导游应该是觉得他们这一批游客很不对劲,明明是报的资深潜水团,但一点相关知识都不懂,一夜过去每个人身上都带了血,还割喉了一只兔子,很像什么xie教信徒会干的事。
黎宿望着远处一边拿潜水用具一边时不时回头看众人的导游,无奈地跟苗游说道:“导游好像觉得下一个被杀掉的是自己。”
苗游:“正常人看到这个场面应该都会害怕。”
“我好像不太像正常人了。”黎宿说,“我看到兔子的时候,竟然在庆幸幸好不是人血。”
苗游偏头看他,他一动不动注视着兔子尸体。
看来新人局的血战给他的阴影还是不小的,看到血第一反应是人血,发现是兔子血时松了口气,然后陷入了活生生的兔子被割喉自己竟然松了一口气的自我厌恶中。
善良的人果然容易钻牛角尖。
苗游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去洗手,然后准备潜水。”
“你先去吧。”他说,“我找个地儿把它埋了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