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里?”她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有一年冬天的围猎,承嘉为了捉弄她和凸显自己骑射,就向女王撒娇把她带上,她虽然一同去了,但是却没有御寒的衣裳在半路上就冻掉了半条命。
承嘉穿着雪白的狐裘,手里捧着从中原买过来的汤婆子,坐在舒适温暖的马车里,时不时撩开窗帘欣赏一下她坐在马背上冻得瑟瑟发抖的模样。
后来进了猎场,她根本不会使用弓箭,自然连一只兔子都没有抓到。
正当她准备去河边碰碰运气的时候,她听到了微弱的求救声。
四处仔细找了一圈后,终于发现了被雪盖住洞口的一处猎人挖的陷阱。她忍着手上冻疮钻入骨髓的痒痛,扒开了厚厚的雪,发现里面有一个被捕兽夹夹住腿的小男孩。
阿浊的身上正好有用来绑猎物的麻绳,也恰好小男孩没有昏迷。她让他把绳子系在腰上,自己硬生生把他拉了上来。
后来她就简单的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背着他走了好几里地,去了最近的村庄。
也因为这件事,导致她什么都没有猎到,受到了女王的惩罚。
但是她并不后悔,反倒很开心,毕竟是挽救了一条性命。
只不过,她现在没有想到还会以这种方式遇到他。
阿浊觉得有点惊喜,道“当然可以。”
阿挚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看到她可以坐在椅子上,身前还有一个空碗,心里大安。
眼前的魁梧大汉并不是自己印象里被困在猎人陷阱里的瘦弱小男孩。
虽然阿挚面容奇特,阿浊却没有觉得奇怪,她行走江湖,见过不少奇装异服、孤拐无常的人。
“小主子。”阿挚半跪在她的面前,眼泪哗啦啦往外流,竟然把他满脸的毛发给打湿了。
呃。
阿浊不知道怎么接,她本来心里还有一点淡淡的感慨,但是看到这样的场面,那点感觉就被这令人哭笑不得的相认给冲刷的一点都不剩。
她侧过身,避开了他的下跪。
笠茴觉得没眼看了,直接用力一把提起了他,训斥道:“这样会吓到小主子的。”
阿挚可怜巴巴的站在一个角落,这么大的块头,又看不见五官,竟然让人觉得有点委屈的感觉。
其实也没有吓到她,她只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阿挚会是这样的性格。
但是总体也不是很坏。
笠茴虽然会逼迫她做一些事情,但是很关心她。阿挚她虽然刚刚见面,但是也很真性情。
她独来独往惯了,但是这样短暂的相处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笠茴,还是尽快赶路吧,我想快点见到师傅。”
她的愿望就是在完成所有的事情之后,在恢复自由身之后,真真正正的做一个侠客,闯荡江湖、快意恩仇,再也不要被这些沉重的东西所束缚,再也不要因为这些而对喜欢的人下手。
笠茴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着急,但是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她希望她能快乐。
“好呀,我这就让阿挚去收拾东西,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笠茴毫不犹豫的回答。
阿挚一直竖着耳朵,听到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后,立马道:“我这就去,一定不让小主子久等!”
然后就风风火火的下楼了。
泸城沉龙山庄
黑暗潮湿的房间里,散发出令人喘不过气气来的霉味儿,时不时传来一声“吱吱”的老鼠叫。
边关月躺在破烂的小木床上,面色潮红,嘴唇青白,就像是一朵快要凋谢了的蔷薇。
她离生产不过十日,尚在月子里。
她的孩子她都没有看过一眼就被容厉强行抱走了,然后她就像是一个废料一般,用完了,就被都在了暗无天日的柴房里。
她仍清楚的记起容厉当日对她说的话:“你害死了婉娘腹中的孩子,就拿你的孩子赔给她吧。”
她这几天神魂欲碎,她的身体已经被容厉弄的很差了,再加上难产,其实她已经快撑不住,但是想到自己的孩子,她就一直没有松掉吊着自己的那一口气。
孩子,她的孩子。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落。
“小姐,你怎么又哭了,做月子不能哭的,对眼睛不好。”婢女朱丹从外面打水回来看到她又在落泪,连忙把东西放下,跑到床边。
“姑爷他太大过心狠!”朱丹也红了眼睛。
边关月眼底是深深的悲恸,道:“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害死了爹。”
“现在,我连自己的孩子都看不住,是我没用。”
朱丹愤愤道:“这不是小姐你的错,哪有受迫害的人把过错归咎在自己身上的,明明都是姑爷造下的孽!”
“放肆。”朱丹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句呵斥。
朱丹自己吓的一抖,转身跪下,边磕头边求饶道:“姑爷饶命,姑爷饶命......”
容厉大步踏进来,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踩碎了朱丹的右手。
他径直走到边关的床前,勾住了她的下巴道:“如果还想要你的婢女的命,就取悦我。”
他自从得了边关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