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买下驿吏这个官职,已经花了三千铢钱,再花一万铢,要是能够把刘俨一家铲除,他当即咬牙道:“此事仆回去想办法,劳烦公子立即着手安排。”
“韩驿吏果然豪爽,只要有了贼赃,今晚定叫那刘业认罪。”
林盛现在虽然没有官身,但他父亲县尉林泰,正在给他谋划县衙廷掾一职。
而做为林泰的独子,林盛平日也颇得宠,县尉署内的游缴、贼曹等各班衙役,也都对他心存畏惧。
县丞署衙门内,赵诚亲自在偏厅,招待了刘俨。
赵诚之所以对刘俨一个郡学生如此热情,自然是因为他带来的黄子通的亲笔书信。
黄子通本名黄射,字子通,现任江夏郡劝学从事,兼任江夏郡郡参军一职。
劝学从事并不是什么要职,主管教育教化事宜。
参军一职则也主要参谋,参赞军务之职。
如果黄射只有这样的官职,县丞赵诚也不会因为对方一张名刺,就对刘俨如此重视。
但是,黄射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是现任江夏郡守黄祖的嫡子。
而黄祖又是江夏郡的世家望族,黄氏先祖黄香,官至大汉尚书令,位列大汉丞相。
从黄香开始,黄家世代公卿,到黄祖这一代,虽然有些没落,但也是两千石的公卿世家。
就连荆州牧刘表,对黄家也是客客气气。
黄射不但出身名门,还是荆州的名士,当年黄祖杀大汉名士祢衡,黄射来迟一步,跪请求情,陈述祢衡才情,罪不至死一事。
那可是传遍荆襄八郡,据说连曹丞相都听闻黄射爱才之名,也曾上奏天子,表奏黄射为江夏孝廉。
刘俨与黄射的缘分,自然是在江夏郡学结下的。
今年五月端午之时,黄射在郡学举办了一次学子聚会,用来缅怀楚国先人屈原。
刘俨凭借脑海中的记忆,出口成章,赋诗一首,技惊四座。
尤其是一手漂亮的楷书字体,为他赢得满堂彩。
之后黄射便于刘俨慢慢熟络起来,到如今二人亦师亦友,结为莫逆之交。
刘俨返家前夕,黄射还热情的拉着刘俨的手,殷勤的说道:“玄之,吾已经把你写的诗词歌赋,派人誊抄送去了襄阳,相信未来荆襄名士之中,必有你一席之地。”
“还有一事,我族叔有一女,如今已经到待嫁年纪,为兄帮你说道说道,到时候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对于黄射的热情,刘俨也只能苦笑应承。
而这次黄射给县丞赵诚的简牍书信中,就提了他要说媒,把族妹嫁给刘俨。
这也是让看完书信的赵诚,对于刘俨如此热情的原因。
赵诚在竟陵已经干了三年县丞,今年年底能不能再上一格,调到某个县去担任县长,或者县令,说白了就是黄射一句话的事情。
赵诚是江夏平春县人,赵家在平春也算是豪族,但出了平春县,赵家啥也不是。
他当年从襄县主薄,升任竟陵县丞,也是黄射帮他说了一句话。
两人虽然是同窗,但私交也就一般,毕竟二人家世相差太远,赵诚能力也不是特别出众,在黄射眼中自然算不上特别重视的人才。
赵诚也心知肚明,只能每年送上一些孝敬,维持同窗的联系。
这不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再有一个多月,就是每年轮换调任的日子。
今年要是没有人帮他说话,他只能在竟陵继续干他的县丞。
二人稍作寒暄,赵诚便直入主题。
“玄之,驿馆税邮三人被杀一案,郡守黄大人已经知晓,限期一个月破案,如今过去半个月。”
“案情毫无进展,驿馆周围,里外排查过,也没有丝毫痕迹。”
赵诚说到这里,有些为难的道:“这事是县令亲自在督办,吾也不好插手。”
“吾也不瞒你,这案子再过十天,要是还没有进展,作为第一嫌疑人的汝父,必然要被推出去顶罪。”
“当然,如今有子通兄(黄射字)出面,吾可以去给胡县令打个招呼,换上两名驿卒顶罪。”
“不过,案子未结之前,汝父暂时还不能出狱。”
“但是你放心,吾稍候让仆从,知会一声狱吏,当可照拂汝父,在牢中免受皮肉之苦。”
刘俨闻言,忙拱手作揖拜谢道:“有劳赵县丞了。”
“不过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大人能否通融一下,吾想去见见家父,顺便了解一下案情,看看是否能够有所启发,尽快找到凶手。”
赵诚沉吟之下,遂道:“王掾吏,你带刘公子去探监,若有人阻挡,你把我手令示之。”
说罢,赵诚挥笔写下一封简牍,当场盖上县丞印章。
被赵诚点名的王掾吏,连忙起身接过简牍。
“王掾吏,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走出县丞署,刘俨给王掾吏递上两串五铢钱,顿时让对方眉开眼笑。
“刘公子客气,这都是份内之事。”王掾吏是赵诚的心腹,本来就尽心尽力,这会收到刘俨的钱财,脚步都明显轻快了起来。
在王掾吏的引路下,刘俨在县衙一侧的竟陵监牢内,见到了关押的父亲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