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骨头碎了。”
杜商。
这两个字在她心里,没叫出声来。刚刚她抱了必死的决心,现在还没缓过来,浑身僵硬,不听使唤,说不出话。
杜商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怎就不听话,叫你等我回来你不等。要不是刚刚我恰好爬上院子,跃了下来,你这颗脑袋瓜可真就开花了。那可是石墩,能撞着玩吗?”
“大人,刚才有个人趁属下们没注意,从旁边的树上跳到墙上,翻了进来。”两名衙役急忙忙跑进来报备,抬头见院子里多了一个人,料想刚才□□爬树比猴还精的定是这小厮了。
刘平见地丁不死了,挥手,让衙役抬着灵石离开。目的已达到,管这小子怎么进来的。
“哎呦,谁把这么好的一坛咸菜给摔了?真是暴殄天物。”杜商捂着胸口,跳到咸菜坛边上,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
地丁心道他这痛多半是真痛,刚刚她可是卯足了劲撞的,可没想到撞到了他胸口上,也不知撞到胸骨了没?
地丁担心地看着杜商,见他在咸菜堆旁还没站稳,又跃了几步,拉住端着灵石要离开的衙役。
“这不是赤大娘藏在咸菜坛里的灵石吗?镇长大人,幸好你在这,劳烦镇长大人为赤大娘做主啊。这衙役为朝廷做事,却以身犯法。谬灵国法第三卷第四综第十条,不得强占他人财物,公职人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这野小子又来装疯卖傻了,刘平挥手,让站在门旁的衙役进来,把这野小子拽开。
“救命啊,衙役光天化日,仗势欺人,滥杀无辜,草菅人命了!”
杜商扯着嗓子喊,喊得无比凄惨,仿佛衙役已将刀子捅到他身体里了。
院外忽然熙熙攘攘,吵闹起来。
“外面怎么回事?”
“禀大人,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一大堆村民挤在院子外面要进来,山路上还有黑压压一大群人朝这赶来。”
说话间,有一堆村民以突破衙役的拦阻,进了院来。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来了那么多村民?刘平眉头都打结了。
不知道谁在院外喊了一句,“镇长,你真看上地青那软骨头了?”
“谁说不是,我刚刚在山下看到镇长带了好多衙役上来,那架势,不就是抢人的架势吗。”
“抢人?抢谁啊?”
“当然是抢地青喽,赤火那脾气和样貌,送人都不要,谁抢啊。嫌命不够长啊。”
“哈哈。”
外面顿时哄笑成一团,仿佛把山都要掀了。
刘平脸色立马青了,定是眼前这野小子搞得鬼。
越来越多的人挤进来看热闹,院子里装不下,他们便一个个爬到墙上,看镇长是不是真的在抢地青。
杜商继续哭天抢地,大喊大闹,“乡亲们快来评评理啊。这堆衙役光天化日下,强抢地家的灵石。若大家不制止,明天就冲到你家,抢你家的灵石了。”
“胡说八道!”刘平呵斥住杜商,“明明是地丁生父叶山欠了本官三十年的灵力,她无力偿还,她养父母帮她还给本官。”
“叶山欠的,为什么要地丁还?”杜商问。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刘平说得振振有词,大义凛然。
“谁能证明那欠条是真的?叶山已经死了,找谁对证?”杜商继续追问。
“欠条上盖着城主的印章,还能有假?你敢质疑城主?”
杜商辩不过,气呼呼地甩开周围衙役的辖制,蹲到咸菜旁,捡地上的咸菜吃。
刘平见这小子偃旗息鼓了,朝院子和墙上的村民挥手,“散了散了,都散了。以后别瞎传谣信谣,污蔑本官。”
“哎呦,刘大人在这啊,老婆子可算找到你了。”
人群中忽然让出一条道来,一个颤颤巍巍,杵着拐杖的老婆婆走了进来。
“林婆婆?你找本官何事?”想到这老家伙是祁二夫人的老师,刘平不敢怠慢。
林婆婆招手让地丁过来扶她,杜商立马从屋里抬出张椅子,扶林婆婆坐下。
她埋怨道,“年纪大了,不中用了,爬个山差点要了老婆子这老命。”
刘平安安静静地看着地丁和杜商这两个小鬼忙前跑后,给这老婆子端茶送水,捏肩捶腿。他要看看他们能耍出什么花招。
喝了茶,歇了会,林婆婆的腿脚没有刚才那般抖得厉害了。她浑浊的眼睛忽然露出精光。
“刘大人,一年前,你在破庐闹了一场后,老婆子便开始收拾家底,以便下次你再要拆破庐,老婆子方便搬走。”
刘平听着老家伙老把他要拆破庐的事挂在嘴边,脸急得烧红,生怕等祁二夫人来了后,知道他曾要拆她的学堂,怪罪于他。
于是,刘平轻言好语道,“林婆婆,拆破庐是本官一时玩笑,望婆婆休要再提了。”
“不能不提。”林婆婆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破旧的黄纸,慢慢展开。
“这是你父亲写给我老婆子的欠条,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谬灵三百六十七年,你父亲刘义,借我林羽三十年灵力,现在都还未归还。本来老婆子记性差,把这事给忘了。可这一收拾旧物,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