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长喙轻轻触了触蛋壳,冲着吴亘嘎嘎叫了几声。 吴亘一脸迷茫,伸手捧起了鸟蛋。这颗蛋足有盘子大小,上面仍有余温,拿在手中颇沉。冬青鸟凑了过来,靠在吴亘身边,头轻轻在蛋上蹭了几下,又转头看向吴亘。 忽然之间,吴亘明白了冬青鸟的意思,这是要将这颗蛋送给自己啊。吴亘吓的脸色发白,赶紧将蛋递给身旁大鸟。 冬青鸟愤怒起来,冲着吴亘大声鸣叫,胸前的双爪不断挥舞,似是要吴亘负起责任。紧接着,大鸟拍打翅膀,径直飞到了空中。 吴亘彻底急了,捧着蛋急急追了上去,“停下,为父母者怎能抛弃子嗣,快些把蛋收走。再者,我还没成亲,也不知道怎么养啊。”上次带着初霁已经把自己累个够呛,再来一只鸟崽子,还不得再脱一层皮。 冬青鸟在吴亘头顶盘旋了两圈,一声长鸣,竟然高高飞起,向着远处绝尘而去。 吴亘欲哭无泪,指着冬青鸟的背影痛骂道:“不就是骑了你几天吗,又不是我造的孽,怎的还赖上了,凭什么要我负责啊。”呸呸呸,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再不取走,我可要把蛋砸了啊,我说到做到。”吴亘高高举起鸟蛋,对着天空大声威胁。可喊了半天四下仍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回应。 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由的长吁短叹,满面愁容。几次将蛋举起想扔下,可又都轻轻放下。平日里在山中发现鸟蛋,早已煮了下肚。可人家娘亲刚刚把自家儿女托付给自己,实在是下不了这个狠心。 “养着吧。”一个声音响起,把吴亘吓了一跳,原来是暮醒了过来。 “禽兽虽然灵智不开,便觉识却是十分敏锐。这只鸟估计也觉着你是个滥好人,才舍的把子嗣托付给你。若不然在北戎,这蛋生下来也得被人拿走,或为战鸟,或为座驾,被人奴役。这鸟精明着呢,你呀,就打碎牙往肚里咽吧。”暮跳到蛋旁,调侃着吴亘。 暮的话倒也不是瞎说,吴亘平日里有些浪荡,颇有些玩世不恭,还带了一丝匪气,但对亲近之人,还是颇为用情用心,不失义气的。 冬青鸟的蛋壳颇为坚硬,敲之铮然有声。想来这战鸟的后代,也不是那么娇嫩。饶是如此,吴亘还是小心的用衣服将鸟蛋包好,生怕给摔了。看了看天上早早探出头的星辰,掉头向南而去。. 三日后,吴亘钻出了茫茫大山,肚子鼓鼓,好似七月怀胎的妇人。冬青的蛋被其放在了怀中,好借自己的体温将这颗恼人的蛋早些孵化。 带着这只蛋在身上毕竟不便,连在山里与那些猛兽相搏都束手束脚。吴亘此时倒是理解世间那些有了子女的人,为何一有儿女绕膝便失了锐气,惮于冲闯,隐了江湖。 倒不是失了血性,而是心有所寄,心有所爱,心有所忧。大大小小的家,其实就如这冬青鸟的蛋一般,经不得太大外力摧折。希望,就在这薄薄的壳中。 前方出现了村庄,有人在来回走动。重新走在赵国的土地上,虽然离了时间不长,却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打听,这里是赵国云中郡,距京城扶黎尚有千里之遥,与宝安郡却是两个方向。犹豫了一下,吴亘还是决定先前往京城。 选择去京城,一来当日与朱浅画相别时,对方曾说不久会随其父朱不展回到京城。 二来高成曾有言,当初为了捉拿自己,几乎把整个京城翻了个天,引起了当今皇帝的猜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造次,想来当今皇帝怎会再容锦春王的人手潜伏于京城之中,反倒安全不少。 打定了主意,吴亘便穿府过郡,向着扶黎城的方向而去。 这一日,吴亘到了一处大河边,此河名易水,是赵国有名的大河。河面十分宽阔,须得渡船方可通过。神行术修炼了这么久,吴亘已能踏水行走二十余步。可看着河中一波波的大浪翻涌,吴亘还是老老实实去寻了渡口。 此地人烟不密,找了许久,才找到了一处渡口。 渡口名为桃叶渡,相传有一名女子在此堕河而亡,女子乳名桃叶,渡口的名字便由此而来。 每到初春,此地漫山遍野的桃树开花,花瓣随风飘下,零落成泥,让渡口花香醉人。一些官宦有钱人家便到此玩耍,或是招来一帮骚客文人,作文凭吊那位香魂陨落的可怜女子。 此地景色虽美,但无论过河和游玩,须得去立于旁边一座小山的桃花庙,入庙拜过那现名为桃叶娘娘的塑像方可。 否则河面便会平白起波澜,将船推回岸边,有些不忿的,骂上几句,说不得会莫名掉入河中溺水而亡。或是游玩之人如撞了邪一般,迷迷瞪瞪,失了神智,入庙求取那桃叶水喝下方可复原。 每年女子的忌日,不允书生之流到庙中,据说是以往有轻佻书生在庙中作了首艳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