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母沉默了半晌,“这神医真这么灵?”
“可不是!”贺孟儿一脸认真的说道,“你想啊,大哥送过去的时候,两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人家都给拉回来了!”
贺老母眉头微皱,随后展露笑容,对着几人说道:“这顾神医要真是这么灵验的话,你们要不把你爹的牌位拿过去,让他来个借尸还魂?”
贺予安咬了口土豆,嘟囔道:“人家是大夫不是道士。”
“你还知道啊?那还不傻嘛!”贺老母道。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贺老母身上。
她的目光温柔,语重心长道:“我还没老糊涂呢,尖尖丫头能好,是她的运气,更是我们贺家的福气,你们要记住了,日后再有什么事,都得先把自己顾好了,这条命若是没了,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管用,凡事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块,都不怕!”
众人应着她的话。
李尖尖很难不被这样的氛围所吸引,她好像一块海绵,被丢进水里,贺家的人将她爱护着,就像水一点一点将她灌满,她现在完全接受了自己的身份,是坦然的,自信的接受了。
“你的药。”
贺予安接过来,愣了愣,“你过来。”
“啊?”
他啧了声,不耐烦写在脸上。
李尖尖不敢多问,乖乖凑了过去。
他伸出手将她发间的草拿下来,想来是刚刚烧火的时候不小心弄上的。
“谢了。”
贺予安几口将一碗药喝下肚,又道:“脸上有灰,去洗洗。”
“哦。”
她伸手想去拿药碗,却被贺予安一把摁住了。
“算了,你坐着吧,我去打水。”
贺予安说完话就起身出去了。
洗漱后,和平常一样,一人一床铺,一人睡一头,互不干扰。
李尖尖睡不着,过了端午,天热,到了夜里那外头的各类小虫叽叽喳喳的吵嚷个不停。
她没睡着,又听见贺予安起身的声音。
他好像在脱衣服?
不确定,李尖尖便假意翻身,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悄摸打量着,还真是。
月光清冷皎洁,落在他的身上,衬得他的线条越发精致。
很奇怪,贺予安平日里干的是粗活,活的粗糙,皮肤却异常的白,这冷白皮像会发光似的,此刻叫她移不开眼睛。
“太热了,你要是热也脱了睡。”
李尖尖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自己没睡?
可说实在的,贺予安想忽略她的视线都不行,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像后山树杈子上的猫头鹰。
“啊?不要了吧,怪……怪不好的。”
“我对你,没想法。”他说的理所当然,复又躺下了。
这能忍?
李尖尖抬起脚就向他踹去,却被他极有力的手给抓住了脚踝。
她挣扎了两下,徒劳无功。
“睡觉。”贺予安又用命令的口吻跟她说话,可为了防止她再动脚,他的手依旧没松。
李尖尖清了清嗓子道:“咳咳!松开!我可好几天没洗脚了!”
他无动于衷。
“我……我还有脚气!我还有灰指甲,一个传染两哦!”
贺予安冷静道:“你洗脚水还是我给你倒的。”
诶,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第二日,李尖尖一起来就先看了包袱。
果然,顾行之将契约同百解草放在里头的。
当然,还有一张欠条,是贺予安的医药费。
她现在没空去关心“王家收地”的事,一心只在“催芽”上头。
先是将那百解草剥开,取出里头的种子。
弄上一大盆清水,将种子全部倒在里头,浮上来的就表示是空心的,要筛选出去。
剩余的种子泡上两个时辰。
“孟儿!帮我拿一块布来!”
将布打湿放在大盆里头,将泡过的种子均匀撒在上头,再用湿布将种子盖住,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保持盆内湿润,等待发芽即可。
“嫂嫂,这能行吗?”
李尖尖也没干过这种活,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试试呗,那种子我也没全剥,这方法要是行不通,我们再换别的。”
“嫂嫂,你就在家里,我去看看大哥那头是什么个情况。”
李尖尖目送贺孟儿出门,正准备进屋,院子里又落下一块石头。
砰!
她回头,就听见墙外头一阵小狗叫。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青铜来了。
“哪里来的狗?”李尖尖说着话出了门。
见了青铜忙领着他往后头柴堆去了。
“我还以为贺先生把你送走了呢,你还回来干什么?”
青铜瞧上去很着急。
“我不回来我去哪儿。”
“你回你娘家去啊!”
李尖尖捏了捏他的脸,“行啊,小屁孩,还知道赶人了。”
青铜推开她的手,揉着自己的脸颊,“我跟你说认真的,那王春元知道是你故意吓唬他了!”
“我不是让你想法子糊弄他,让他相信那鬼走了吗?你不是说他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