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婆也并非没有道行,只是跟着师父没学到真本事,所以是个半吊子。
她这是把知道的法子都用上了,可并未在这王小公子身上察觉出异样来。
可巧的是,一听是同贺家有关,她便想到了那李尖尖。
听说前些日子她叫那王小公子打破了头,血流不止,众人都只道她断气了,却又活了过来,实在是蹊跷。
再有她早就背着这天煞孤星的黑锅了,那神婆想,一个傻子罢了,这次就把这屎盆子扣在她头上了又如何?
她见那王老爷眸色一沉,脸色焦虑,所以又添上一把火,长叹一口气说道:“若这灾星不除,只怕小公子的病难好了。”
王老爷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这会汗流不止,心里发虚,可强装镇定,又附议道:“小公子魔怔了似的偏偏只提贺家的人和事,李尖尖怎么撇的干净呢?”
“要怎么做我儿才能痊愈?”
那神婆低眸眼珠子提溜一转,“斩草自然得除根才是。”
王老爷捋了捋胡子,冷哼了声。
那神婆被他这反应惊了一跳,以为他看透自己的主意,一时腿软,险些跌坐在地。
“来人!”
王老爷一声令下,便有几个贴身小厮快步上前来,他对几人耳语了阵,摆手道:“快去。”
“是。”众人应声退下。
那神婆又道:“我先给小公子摆上一安神的阵法,再服上一副汤药,能稍稍缓解不适。”
王老爷点头道:“您看着办就是,但一定要保住我儿的命,我老来得子,他若是没了,我这条命也休矣了。”
那神婆心里松了一口气,这王老爷如今看中儿子倒是遂了她的心意了,看来她能借此大捞一笔了。
翌日。
李尖尖依旧早起出门晨跑。
可今日她觉得有些奇怪,昨日看上去还绿油油的秧苗今日都打蔫了,要死不活的样子。
她对种地没什么经验,只在心里想,莫不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跑了两圈累的不行,看着贺家烟囱的烟没了,她便知道早饭做好了。
才回到家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外头便有排山倒海的脚步声袭来。
“这是地震了?”李尖尖看着面前直晃荡的粥碗说道。
不等贺予安起身查看,就有人上前来将院门一脚踢开。
贺予安也是一个暴脾气,哪里忍得住,起身顺了一根棍子便出门来。
见来的人都是七里沟的,心里疑惑。
“贺予安,赶紧把李尖尖交出来!”为首的人怒声说道。
“干什么?干什么呢?大清早的没事找事?”贺予安不让分毫,举着棍子指着那人步步紧逼。
那人往后退了两步。
贺予安的木棍抵在他的肩头,厉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跟你说,你要是有事你就好好说事,要是无风起浪,我贺予安也不是好欺负的。”
那人的气势弱了下来,目光有些闪躲。
身后的村民见他不吭声了,心中的怒火更甚。
一村名高声说道:“神婆都说了,李尖尖就是不祥之人,天煞孤星!她这两日是不是在田埂上转悠了!这秧苗昨日还好好的,一夜之间全部死了!你们贺家必须给个说法!”
贺予安皱眉,随后平静说道:“种庄稼自然是看天吃饭的,和我家娘子有何关系?”
“自从李尖尖到了七里沟来,这七里沟就没平静过,先前是你们贺家倒霉也就罢了,如今都牵连到我们了!”
一人带头,其余的人自然跟着附和。
“对!”
“你们要吗就赔偿我们粮食钱,要么就把李尖尖交给神婆!总之,这事没完!”
贺予安捏了捏眉心,烦闷的对上那人的视线,“赔偿?赔偿什么?”
“粮……粮食钱。按照每家每年收成多少,一担多少钱来算。”
贺予安晃动着手里头的木棍,抬手招呼着那人,“来来来!你进来,你进来大爷我今天好好跟你算算!”
那人将身旁的人推出来,自己则躲到后头去了。
贺予安的块头比大多数男人都强壮些,又有些功夫在身上,平日里贺家待人接物也算极好的,所以大家也不愿意撕破脸。
“贺先生……这,你也是读书人,得讲道理啊!难道,你敢打包票说李尖尖跟这件事没关系吗?”
贺予安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众人齐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回头看了眼李尖尖,此刻她正站在门框边,两手扶着门框,脸色纠结的看着他。
贺予安极为沉重的说道:“诸位,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这些年我们贺家如何,诸位心中也有数。今日这事,我还请大家给我三日时间,我定然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如何?”
贺予安说完将手中的木棍丢在一旁,抱拳向众人行了个礼。
众人面露难色。
贺予安一向爱端着架子,这还是头一遭。
于是,众人低声商议了一番,最终点了头。
送走了这群人,贺予安又回到屋里。
“吃饭,都看着我做什么?”
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