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当日,乔清柠刚下飞机就被顾言之的人接去换礼服。
一席高定抹胸连衣裙,再配上貂毛披肩,镜子里的人儿比平日里的媚骨多了几分矜贵。
化妆师站在一旁眉眼都弯成月牙了,流露出赞赏,“少夫人,这一身衣服真的太配您了,整个安市都找不到比您更适合的了,顾少真是太宠您了。”
类似的话,乔清柠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敷衍地笑了笑。
在观众面前,顾言之总是习惯摆出一副恩爱的姿态,就连以前的她也是观众之一,一度信以为真。
可仔细想想,一个落魄门户里的养女,又如何能入得了上流社会的眼。
弯腰坐进车子,一眼便看见男人身上跟她相配的那一套情侣装,汉字贝母的胸针散发出不容忽视的光芒,与她脖上的项链相得益彰。
顾言之在处理这些细节的时候,总是信手拈来。
也难怪她总会产生不该有的错觉。
乔清柠正想闭眸假寐,却听到身旁响起一句嘲讽,“呵,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稍微打扮一下谁都可以人模狗样了。”
缓缓睁开眸子,乔清柠面上也不生气,知晓顾言之是在记仇那晚她拒绝来生日宴的事情。
神色淡然地看着他,“顾少今天还要我演戏,就算本身毫无道德,现在最好也能闭上嘴,积点阴德。”
不顾顾言之的面色如何变化,乔清柠把车里的毛毯盖在自己身上,严实地捂着独自,侧头,目光一直落在窗外。
车窗上蒙了一层水汽,看不到什么东西,大多时候都是一片白茫茫。
还没到一半的行程,车子忽然猛地停下来。
司机明显看了她一眼后,才朝顾言之开口,“顾总,乔二小姐在前面拦车。”
顾言之侧头,摸着她的长发嗤笑,有着明显的嘲弄的滋味,“你妹妹来了,你不下车打声招呼?”
乔家已经破产,乔安雅如今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很明显,可乔清柠并不想浪费精力跟她纠缠,任由顾言之嘲讽,毫不留情地拒绝,“不去。”
顾言之忽然俯身压下,乔清柠不知他意欲何为,连连往后退,紧贴着椅背,却也只隔了不到五厘米的距离,脸上的绒毛细微可见。
熟悉而炽热的呼吸从天而降,将她整个包裹笼罩其中。
一颗心脏在胸膛里怦怦乱跳,分不清是紧张,还是愤恨,又或者是其他情绪。
乔清柠双手紧抵着他的胸口,目光胡乱躲闪,心底一片兵荒马乱,只是,下一瞬,她身侧的车门缓缓打开。
顾言之弯唇,往她耳垂上吹了一口气,戏谑地道:“妹妹来都来了,我们顾家断然没有不接待的理由,对吧,顾太太?”
还故意咬重了那个带着无限暧昧的称呼。
一股冷风窜了进来,在这暖气十足的密闭小空间里胡乱搅和了一番,把她那一点点小情绪都搅碎了。
“疯子!”
乔清柠瞬间清醒,恼怒地推开他,瞪他一眼,却又不得不先去处理乔安雅的事情。
乔安雅已经站到车门处,巴掌大的紧致小脸上双目含泪,看起来楚楚可怜,“姐姐,我也想去顾老爷子的生日宴,爸爸说你会带我去的,对吧?”
乔清柠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看着眼前的少女,不为所动。
倘若是以前,哪怕会让顾言之不喜,她还是会带着乔安雅赴宴,原因无他,只因为那是乔父的吩咐。
可现在,她看清了,不是亲生女儿,无论无何努力,都比不上亲生女儿。
所以,她不想再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乔清柠揉了下眉心,“安雅,我没有这个权利,你回去吧,别再拦车了。”
乔安雅一听,整个人都急躁起来了,氤氲多时的眼泪竟然起不了作用了!
她顾不得形象,叫嚷着,“乔清柠!你是顾家的儿媳妇,怎么会没有这个权利!你是不是觉得乔家破产了,就不想跟我们扯上任何关系!你这个白眼狼,亏爸爸妈妈还日夜念叨着你!”
乔清柠对这些话已经免疫了,自从乔氏破产后,她就一直被迫听这些话,从前世听到今生,无非就是指责她攀上高枝后甩了乔家,可事实上,她从未对不起乔家。
指了指隔壁看戏的男人,“我家男人做主。”
乔安雅这才惊觉自己的失言,她虽然厌烦乔清柠,但又羡慕她的好运气,嫁给了这样一个站在金字塔上的完美男人。
狰狞的面目尽数消散,重新端回一副好妹妹的模样,纤细小手揉着裙角,柔弱可怜,“言之哥哥,我想去参加生日宴,可以吗?”
乔清柠心里忍不住笑了,到底只是十八岁的孩子,心底的那一点小心思,真是一点都藏不住。
顾言之忽然搂着乔清柠的腰肢,趁她尚未反应过来,在唇边亲了一口,“我只听顾太太的话。”
感受到怀中女人的猛然僵硬,顾言之又在她腰肢上轻拧了一下,逼她与自己对视上。
女人美眸里氤氲的都是愤怒,却又努力压抑着,顾言之轻笑了一声,暗中拽着她的手腕又紧了一下,面上眼神缱绻,语气也是无限宠溺,“我家顾太太说让你回家,那你就只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