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月倏地收脚回头张望,身后竟是空无一人。
她转过身来,略一沉吟便继续前行。
往前行了一阵,涂山月突然转进一个小巷中。
身后那人怕跟丢,也顾不得保持距离,便步履匆匆直奔小巷,一不留神,脚下被石块一绊,身体前倾几欲跌倒。他“哎哟”一声,堪堪抓住道旁树枝才站稳。身形稳定的同时,他旋即使劲捂住嘴巴,仿佛要把方才喊出的声音生生按回去。
尾随的那人拍了拍心口,暗道:“好险!”
他抬腿转进巷子,却发现涂山月不见了。
正欲转头,肩头忽地一沉,一只手掌覆了上来。他反手就是一掌,却被对方躲开,正欲再补一掌,却突然想到——
主子似乎只让他跟踪,却没叫他伤人,于是攻击的动作做到一半,就慢下来。
犹疑间,突然胸口一痛。
他看见涂山月抬着手,闪着冷光的器械绑在腕间,那模样像是什么精密的武器。
他不可置信低头一看,只见近十根银针密密的插在自己胸口,顿时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小弩的射程有限,涂山月不得不冒险靠近,好在,银针射中了。
涂山月居高临下地扫视那人,他相貌平平,穿着虽算不得华丽,但也不是一般百姓能穿得起的。
她未露过富,自然没有劫财一说,这人腰间佩剑,看起来倒像是有钱人家的护卫,涂山月冷声道:
“谁派你来的。“
她初来乍到,似乎也未曾得罪过谁吧?
那人当然不啃声。
涂山月见他如此不识相,道:
"我这银针淬了毒,若是没有我的独门解药,你两刻钟内必死无疑。"
听到这话,那青衣侍卫明显神情有些松动。
没有人想死,他本就不是什么死士暗卫,不过是太子身边普普通通一个侍卫,为了在太子面前露头,才揽下这活儿。
本来以为嘛,跟踪个小姑娘,观察观察她的行踪,也没什么危险和难度。
谁成想,竟遇上涂山月这个刺头。
见他有些动摇,涂山月乘胜追击,继续道:
"你刺客是不是觉得四肢发软,五感迟钝?"
见她都说中,本来还抱有点侥幸心里的青衣侍卫明显有些慌了。
他本还想着,一个小姑娘而已,哪能如此狠辣,出手就是要人命的东西。
可现在,他明显感受到浑身无力,尝试想要抬手,都有些困难。
若是他死了,家中老小如何安顿?
青衣侍卫犹豫片刻,咬咬牙,还是开了口:
"是太子!是太子让我盯着姑娘的行踪。"
居然是太子?
她狐疑的盯着青衣侍卫看了片刻,见他的神情不似作假,可又有些难以相信。
太子?太子找人盯她做什么?
涂山月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他如此做的理由,她与太子,只在宫中受赏时匆匆见过一面。
连话都不曾说过一句。
难不成是发现了她和阿池密会?
她陡然紧张起来。
涂山月蹙眉,看了青衣侍卫一眼,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粒药丸,扔到他手边。
涂山月骗了他,她腕上小弩上装着的银针,分两部分。
左面是让人瞬间失去行动力的麻药,另一边则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这毒药是她和苏应年共同制出,解药至今都还没做出来。
发现自己身后有人尾随时,涂山月本想着射出毒针,但转进巷子与这青衣侍卫发生正面冲突时,火光电石间,她想了许多。
毕竟是在天子脚下,如非必要,她不可能随意杀人。
所以最后射出的,只不过是涂满麻药的银针罢了,这人根本没有性命之虞,若是他意志坚定些,只消再等上片刻,麻药的效力变会过去。
而此刻她丢给这青衣侍卫的,也不过是随便一粒补药罢了。
涂山月看向那青衣侍卫。
见他极为艰难的抓起那粒药丸,缓慢的放入嘴中。
涂山月只冷眼看着,心中思量,并没有相帮的意思。
他口风如此不严,可见并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不是死士。
背后的人应该不是想要她的命。
可她实在想不出,太子对她能有什么所图。
她斟酌片刻,当即道:
"回去告诉你主子,若真有事,可往星云楼寻我。若再这样找人跟着我,我便进宫禀明圣上。"
有苏爷爷在,她要进宫并不难。
她到乐都来这么些日子,多少对孤竹的时局有些了解。
孤竹太子这位置,坐的并不算稳固,他虽然是嫡出,能力却不行,虽称不上愚钝蠢笨,但始终难堪大任。
孤竹正逢外忧内患之际,老皇帝对这个长子多有期待,但在他接连办砸几件事后,对太子的态度眼见这不如从前,如今更是远不及懿贵妃所生的五皇子圣眷优渥。
涂山月从阿池哪里听说,太子因为使团遇刺这事,已惹得圣上龙颜大怒。
她好歹是进京来领赏的,怎么的也算有功,若是再去给皇帝加一把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