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一找到江蕴行的时候, 这位南代的文官正晨起在窗前读书,隐一蝙蝠一样倒吊下来:“江大人。”
江蕴行:“!?”
隐一:“晨安。”
江蕴行惊讶的放下书本:“你是大商的隐卫……你来干什么?”
隐一紧紧捂住垂坠下来的衣摆,极为体面道:“陛下叫我来喊你进宫一趟。”
如今回东宫就是回皇宫, 一众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称呼。
江蕴行皱眉:“有何急事?我今日很忙没工夫给你们陛下瞧——”
“是穆王殿下出了一点问题。”隐一开口道。
江蕴行:“殿下?!”他二话不说拎起一旁的药箱子,从隐一打开的窗户中翻出来, 走了两步回头道:“还不走?等什么!”
隐一:“……”
隐一:“我带你飞过去吧。”
江蕴行:“…………”
于是江蕴行在冬日的一大早, 从高空视角体验了一把京都城的风景。
等二人到东宫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但里面却半分动静也无, 江蕴行心里想着会不会是昨天的药出了问题,待跟着隐一走进去, 才发现里头亭枝阙大门紧闭, 那个大内总管正愁眉苦脸的站在外面。
江蕴行:“郎公公好。”
郎喜:“江大人好, 你快进去看看吧,从大早上开始陛下已经连要了两三缸水了!也不知是不是小主子发烧——”
江蕴行面色一肃, 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王上离开的时候特意嘱咐过他, 一切事物都要以殿下的安危为重, 大商皇帝什么的都不用理会。
上楼传来说话声的动静, 江蕴行细细一听,好像是皇帝的声音, 正低声问询着冷热。
待上了楼,江蕴行才提着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边:“殿下,是我。”
容穆在里间眼色一亮:“快快快,快进来!”
商辞昼回头, 眉头微微拧起, 但还是点了点头。
江蕴行边走边拿下医箱, 急声道:“殿下哪里不舒服,可是药喝多了想吐?”
容穆捂着被子咳了两声:“并非,恐怕是风寒,你快给我瞧瞧。”
商辞昼在一旁看了一眼江蕴行,微微歪了歪头。
容穆暗地里拧了他一把,低声道:“你别想着使坏,这可是我南代的大宝贝。”
商辞昼:“……”
商辞昼笑了笑。
江蕴行毫无所觉的走上前:“殿下为何蒙着被子?可是在发汗?发汗要躺下来,不可端坐着。”
容穆:“……是这样,你别惊讶。”
江蕴行:“嗯?”
容穆一把掀开头顶的棉被:“哈!”
江蕴行:“!!!!!”
“这!一夜之间!怎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他强迫您了?”
容穆忙道:“——没有没有!你别和王兄瞎传信,我这主要是受了白莲花影响,你不是家中有典籍?难不成没见过这样的?”
江蕴行满眼都是震惊,在他医者的世界中,一夜白头非大悲大痛不可得,但看容穆这个眉眼弯弯的样子,好像真的没什么大的关系。
尽管如此,江蕴行依旧比往日小心了十二分,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将这位尊贵的殿下给碰碎了。
毕竟他发色看起来过于骇人,也实在是比往日脆弱轻盈,脸色还带着很明显的病态。
“……臣家中典籍,并未记载过这样的情况,从未有一任大人,会是您这样的发色。”
容穆:哦吼。
碧绛雪:我就说咱们是最强王者。
容穆:……
他客客气气的伸出手,示意江蕴行给他把脉,谁知对方还没动作,就见身边的男人撕下了一块垂纱,轻搭在容穆的手腕上。
“把吧。”商辞昼道,“小心点,孤的眼睛可容不下越界的手指。”
江蕴行:“……是。”
他伸手切过,又觉得这样的状况大商皇帝竟然还能淡定自若,想来是殿下将自己的情况多少都透露给了他,殿下对大商皇帝,好像的确是有几分信任与熟稔……
如此一来,有些话就不必避讳着说了。
过了一会,江蕴行换了一只手道:“冷热不均,血脉激荡,内火虚发,殿下昨夜干什么了?”
商辞昼:“他——”
容穆一把捂住皇帝的嘴,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和陛下挑灯学习呢,他非要抄一百遍《爱莲说》,我拦都拦不住,只得陪着,从书房回来路上吹了冷风就这样了。”
商辞昼拿下容穆的手,沉默着不说话了。
江蕴行一脸不赞同:“下次还是在一个房子内抄书就好,地点来回变化,于您身体不利。”
容穆:“哎哎知道了,江大大夫,你看我这风寒好不好治,这嗓子眼也太难受了,说话和刮啰一样,咳咳咳!”
江蕴行从一旁药箱里给他掏了颗糖丸,又找出了一片中药叶子,示意容穆含在嘴中:“殿下且先凑活一下,我这就去给您煎药。”
容穆不忘强调:“太苦不喝!!!”
江蕴行无奈一笑:“好好臣知道。”
“不过您如今这般模样,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