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了。”
容穆神色忽的收了收。
是。
怜玉只有他一个主人。
南代王只有他一个嫡亲兄弟。
商辞昼只有他一个心尖儿上的白月光。
身上的水越端越多,要是自己这个底座不稳,那这些碗估计都得碎成一地……碎成一地不说,估计还得扎的低下血流成河。
“王兄。”容穆道。
南代王眼神看向他。
容穆喃喃道:“我一定会找出解决此事的稳妥办法,不叫这件事再成为头上利刃,搅得人人不得安宁。”
-
八月末旬,南代的莲花才停止了那恐怖的繁衍速度,种莲的人家喜笑颜开,招呼一家老小亲朋好友下湖摘莲子,南代王更是颁发诏令,将放开莲花交易一个月,可观赏,可入药,但只允许在南代境内,依旧不允许出给大商以及别国。
但这个时候谁还在乎这点限制?当然是先将自己家的烂摊子收拾好了再说!
甚至有些人家在家中悄悄开始供奉新回来的穆王殿下,直说这是这位殿下带着王莲碧绛雪一同回来的好兆头。
年龄稍长的人口中念着花君归来了,年轻的人受南代王多年禁令影响,都不知道他们都在说什么,只当付作笑谈,感呈上天恩赐灵药。
容穆对此一无所知,他伪装面容在王都游玩时,还遇上了从大商回来的江蕴行,两人在酒楼短暂的聚了一下。
江蕴行看见容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忙拱手道:“殿下安好,此前多有冒犯,实际我等南代经商之人都是奉了王命伪装成普通百姓的,为的就是找您回来。”
容穆虽有些震惊,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若非商辞昼来汉口河主动带上他,又适逢西越作妖,他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就被商辞昼放回南代王都。
“当初一见你就觉得你有官相,不曾想还真是个状元郎。”容穆端起果酒,江蕴行忙压低杯子与他碰了一下。
“殿下有所不知,臣的确是医药世家出身,祖祖辈辈都在为南代呕血症配方子,但是总绕不开大量莲子入药这一层,如若哪日南代也如大商一样不长莲,那我国实在危矣,臣思来想去,不若弃医从官,看能否从上面解决这个问题。”江蕴行缓声道。
容穆微微一动:“你有心了,只是听闻大商京都戒严,关卡层层审核,你们是如何出来的?”
江蕴行皱眉道:“这事儿的确是有点奇怪,臣原本只是试探着去城门口问一问,结果那守城将用画像册子将臣一对,便说臣等可以放行,但医馆还得开着,说什么这是大商南代两国修好的证明。”
容穆:“……”
这微妙的感觉,是商辞昼的手法没跑了。
江蕴行大胆猜测:“说起来,这件事其实早在我们被大商皇帝统计在册的时候便有苗头了……臣与下属猜疑,大商皇帝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等的身份,但只是按捺不发,就要看我等能在他的京都干什么,恕臣直言,此人心机深沉极不好糊弄,殿下与他相处实在辛苦。”
容穆:“…………”
其实,他在我面前除了狗一点,没有别的缺点,甚至还有些清纯。
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放你的守城将领是谁?”
江蕴行:“黑甲卫首领,李隋川。”
容穆还有些怀念李隋川这个闷葫芦,因为商辞昼在,他都不怎么来东宫找他玩了。
唉……还有夏侯燕,他这结交世家公子的人缘尤其好,就连出门看个病都能碰见江蕴行这个医学与状元双.修的高材生。
酒楼窗外熙熙攘攘,叫卖莲子的声音络绎不绝,容穆垂眸看了一眼,忽然在一旁树枝上看见了一只打着盹儿的鹰隼。
江蕴行好像并未发现,容穆心道南代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草原上的鸟儿——突然,他福至心灵蹭的站起身来。
江蕴行被吓了一下:“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上次的药可吃着吗?”
容穆没有答话,走到窗边试着招呼了一声,那鹰隼竟然对着他飞了过来,江蕴行有些警惕,就见那猛禽终于找着主子一样瘫在了窗台上,两只细脚还抽搐的蹬了蹬。
容穆一眼看见那脚上的信筒,心脏不知何时微微跳动了起来,嘴角也挂上了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笑意。
他从信筒中取出信纸,纸张被卷曲了多日,展开须得用两手抚平。
——见字如面,亭枝安好……
容穆三两下快速看完内容,落款竟然还被手绘了一张莲图,比起他的狗爬,这个图简直称得上一句艺术。
商辞昼不愧是建造亭枝阙的爱莲人,瞧瞧这份深厚的功底。
想到什么,他回头兴冲冲的问江蕴行道:“你从大商回来,这一路可打听到什么消息?大商边境的战况如何?皇帝有没有事?”
江蕴行没有多问他的信件,转口道:“暂时无事,但听闻边境驻军被牛羊疫拖住了,大商皇帝找不到西越王子厄尔驽,恐怕被逼急了会杀到西越王都,大商军队不能聚集太久,不然疫事无解,军粮却在损耗,厄尔驽也是知道这一点,想拖死皇帝的军队。”
容穆脸上的笑容微微滞住。
“找不到厄尔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