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闪开,让出一条道来,在那整齐跪地的撞击声中,石楠听到了更加整齐,“少将军!”
片刻后,走出来一人,乍一看身长玉立,俊美无双。
石楠瞳孔紧缩,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窖一般,冷意遍布全身。
叛军叫他少将军,那他,就是这次逼宫的主谋之一了。
初见的美好越发揭示此时再见回首时的不堪。
男人直直地盯着她,低沉的调子自带几分凉意,“卫国驿站,公主可还记得?”
桩桩往事浮上心头,怎么会不记得!
去年冬日,临近春节,父皇派遣使者出使卫国,石楠听说卫国山美水美人更美,便软磨硬泡求了父皇的旨意以掌事的身份一同前去。
石楠记得初到驿站,正赶上卫国的第一场大雪。她一眼便看见角落里,男人执伞而立,一身素衣清清冷冷,遗世独立。
半城风月半城雪,她所见过的所有美景,竟都不如他此时耀眼。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偏头看向她,清冷眉骨下一双浓眸幽深淡漠,薄唇微抿,透着无形的冷意。
从此一眼万年。
一开始,她以为他只是普通的质子,在这异国他乡孤苦伶仃,受人冷眼,于是三天两头让侍卫送去炭火,还有她从卫国搜罗来的各色美食。
有时候运气好,碰到他出来透气,她还能假装偶遇,说上两句话。
尽管一般都是她自顾自地说,他从不参与。
直到春节那天,使臣被邀请去参加宫宴,她留在驿站里百般无聊,便让侍卫取了酒喝,几杯下肚,她已是醉醺醺的。
不知怎的,敲开了那扇门。
有人开门,她只觉得这人长得颇俊,却有两个脑袋。
“你喝酒了。”他破天荒主动开口,声音清冷,像极了那凌冽的美酒。
她咧嘴一笑,“蓝桉。”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我想父皇了。”
“嗯。”
“我也想你了。”
“嗯。”
“我喜欢你。”
“我知道。”
“可是你不喜欢我。”
“喜欢。”
“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
“喜欢。”
“但是没关系,谁让你长得好看。”
“我喜欢你。”
再后来的事,石楠记不清了,只知道从那时起,她便知道了皇姐为什么每次见到周侍郎便小脸通红。
她喜欢他读书的样子,喜欢他蹙眉对她说天冷进屋的样子,喜欢他说你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如玫瑰般热烈地喜欢,蒙蔽了她的双眼,她忽略了他眼神里强烈压制的暴戾和那翻江如海的欲望。
直到她无意间看见他将鸟笼打开,鸟儿扑闪着翅膀想要飞走,却被他生生折断翅膀。
他随性淡然的样子像是随便折下了一根树枝,没有半点波澜。
而石楠的呼吸仿佛被紧紧扼住,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仿佛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了下来,心沉海底。
一向清冷淡然的蓝桉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她像是发现了冰山一角,目睹了他完美面具下的真面容,整个心都在瑟瑟发抖。
纵是如此,她也没想到,一身白衣,清冷如神祗的他竟是个残忍的刽子手。
她看见他将先大婶的舌头割下,再将大叔的眼睛挖掉,甚至连那不过几岁大的男孩的右手砍掉。
血迹溅上了他的白衣,他苍白的俊颜上甚至沾染上了几滴,更添了几分嗜血的美,他毫不在意的擦掉,那双曾经清冷淡漠的眸子,如今散发着阴沉狠厉的光芒。
直到他转身看见已经呆呆的站在门外的石楠。
他目光阴沉,一步步走向她,每一步都好像踩在石楠的心尖上,让她瑟缩不已。
她想推开他,四肢却像是被困住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只是眼里沁满了泪水,拼命地摇头拒绝他的到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熟悉的帕子,是她送的,动作轻柔的帮她擦去眼泪,可是怎么也擦不完。
最后他将她拉进怀里,碎玉般的嗓音飘来,无端的惊起石楠轻颤,“是他们先辱你摸你看你的,别哭了。你若不喜欢,我今后定不会再让你看到。”
片刻间,什么东西在崩塌、毁灭、烟消云散;又有什么在显现、展露、逼人直视。
她泪眼婆娑,刚才的画面涌上心头,干呕不止,鼻尖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大脑,她半天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你别碰我。”
他僵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冷,“你就这么恶心我?”
她静默不语,垂下眸子。
他将她拉进怀里,一双凉薄的唇便狠狠压上了她的。
如同怒气滔天的惩罚一般,他狠狠啃咬着她的唇,霎时间,似有血腥味溢满嘴里,石楠顿时惊痛。
他舌头迅速滑入了她的牙关里,她只觉浑身酥麻,连带身子都瞬间颤了一分。
心底那种熟悉的耻辱感再度愈演愈烈,石楠忍不住想闭上牙关咬他,然而待牙齿真正合上之际,他竟是恰到好处的自她嘴里退了出来,随即一双深得发黑的眼睛直逼她,“你后悔也晚了,石楠。”
第二天石楠便启程回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