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从车上滑落,露出里面装的东西,只见上面装着满满一车袋子,每个袋子都装的很满,看样子应该是粮食。
“车上装的这些,名义上是支援军队的粮食,实际上,”这个人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一柄匕首,走到其中一个袋子跟前,抬起手中的匕首,刺进其中一个袋子里面,露出袋子里面装的柴草来。
见状,赵南柯不语,眼中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这些是混杂着粮食和柴草的袋子。”这个头领继续说,抬起手中的毕生,再次捅开了其中一个袋子,这次从袋子里面漏出来的,不是柴草,而是真正的粮食。
做完这一切,这个头领走到赵南柯跟前,抱拳道:“草民想出的妙计,就是以给城中军队提供粮草为名,进入城中,然后将这二十车粮草,送到城中的四个城门跟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趁敌人不备,点燃车上的粮草,火烧四个城门,成功后我们发射信号弹,王爷趁机与我们里应外合,一举攻下这座城池。”
“这些粮草,即使燃烧起来,火势会达到什么程度?而且,你们为什么要帮本王?”听他说完,赵南柯若有所思的开口,目光缓缓移上这个头领的脸,十分锐利。
在这么特殊的时刻,这么凶险的战场上,突然来一群不相识的人帮自己,不管这件事对自己是否有利,首先身为一军统帅,都要保持足够的警惕。
现在赵风这方的城池被自己的军队围的水泄不通,外面的消息进不去,里面的消息也出不来,虽然这件事听上去对自己并没有任何好处,但如果敌人只是用这个为幌子,间接给他们传递重要的军事信息,就会对自己这方构成很大的威胁。
孙子兵法有云,攻城之战,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这种耗时持久的拉锯战,是军力的比拼,更是心理的对决。对于他们这方久攻不下的军队来说,是一场巨大的心理考验,对被围困在城中的赵风来说,也是一样。
这场战争在一开始的时候,占据优势的是负责守城的赵风他们这一方,而战争断断续续一直延续到现在,占据优势的就完全变成了赵南柯他们这些负责攻城的。因为城里的军队已被切断了联系,切断了军事补给,继续坚持下去,在没有外力援助的情况下,只会物资耗尽,不战而败,而他们城外的这些官兵,没有被切断任何道路和联系,要想得到补给,比城内的官兵容易很多。
这是一场波及全国的内战,他们这互相对峙的两军主力,不会没有其他负责支援的部队,他们彼此之间的战争,也不是仅有这一处,所以在营城之外,其它地方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战争在进行着。赵南柯在他们营城这场对战中没有多少胜绩,但在其他地方,比如说在对可以支援赵风他们的附近的城池的对战中,大都处于有利地位。
因为被赵南柯手下的其他部队攻打,那些城池自顾不暇,一时无法支援赵风。
在这一点上,赵南柯现在是略占上风的,所以他现在不能让任何有可能打破他们好不容易打造出的局面,因为别人把与相邻城池有关的信息传到城中去,而彻底破坏。
所以,他不得不谨慎。
?“回禀王爷,这些用来装粮草的袋子,虽然看上去普通,其实已经被我们浸了火油,一旦点燃,势不可挡,这二十车粮草,每个城门放五车,便足够烧毁一个城门了。”感觉到五王爷的怀疑,这个领头的没有露出任何心虚或躲避的神色,理直气壮的开口。
说着,像之前一样验证什么似的,他有条不紊的从车上拖下了一个袋子,当着赵南柯的面,点燃了袋子。那袋子果然如他所言,被禁过火油,一粘上火焰,立即燃烧起来,势不可挡。
“至于为什么帮王爷,草民的家人曾因为太后一个错误的决策枉死,草民不过是想借机报仇罢了。”做完这一切,头领抱拳道。
“什么仇?”赵南柯半眯起双眼,犀利地再次开口。
赵南柯是个心思十分缜密的人,和狐狸一样老成狡猾。他们现在带来的这些东西,如果还没到达敌人的军营,他们就点燃了这些浸了火油的粮草,那受到重创的,就不是赵风他们了,而是自己。
他必须保住持高度的警惕。
“当初徐建章在左丞相刘元的怂恿下,抢了草民父母的土地,让草民的父母被活活饿死,那太后得知真相后,不仅不严惩他们,还以他们是皇亲国戚为由,包庇纵容。如此昏庸无道,草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不过,草民力量有限,不能手刃昏君,所以只能过来助王爷一臂之力了。”那领头闻言,面色凝重地开口。
准备得如此充分,逻辑又如此清晰,应该不是骗自己的。
闻言见状,赵南柯心上已信了九成。
这个城池他们久攻不下,对峙其他军队,努力切断赵风的后援,也打得十分辛苦,若是不尽快拿下这座城池,一旦他们的后援赢得了最近这些战争的胜利,成功给他们提供了支援,自己就再也没有今天这种可以如此将这个城池拿下的机会了。
赵南柯想赌一把。
“好,本王信你们一次。”赵南柯开口道,“但是,你们要怎么才能让城里的那些官兵相信,你们可以突破本王的层层包围圈,进入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