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瘸后,恭王基本不过问朝政了,所以别宫突然门庭若市起来,他还是挺惊讶的。
还没等他打听出内情,他就被殷礼给带进皇宫了,等在宫里住下才知道太子要造反。
恭王先是翻了一个白眼,“哪里来的谣言?父皇对他还不够好吗?他为何要造反?”
得知朝中真是这样怀疑时,他就转了转眼珠子,有些高兴起来,“那太子岂不是要完了?”
说完却又皱起眉来,“他要是完了,那以后皇位谁来做?”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有点儿不甘心,“总不能给那些庶子吧?那还不如就给他呢。”
虽然他很不喜欢这个大哥,但如果他当不上,自然还是太子当的好,倒不是因为他们一母同胞,而是因为,他看不起庶子。
所以恭王难得在皇帝面前为太子说了一句话,“父皇,这不定是谁污蔑,父皇慈爱,太子为何要谋反?”
皇帝心情好了些,颔首道:“等太子到了京城就知道了。”
皇帝也不相信太子会谋反,虽然派出去的令兵都没有消息回来,但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有人不想他和太子联系上。
哼,以为他们能拦得住他所有的人吗?
既然想让他当瞎子,那他便让他们知道他让他们知道的事。
皇帝和恭王道:“最近外头乱得很,太子和明达都不在京中,你母后身体不太好,你便安心留在宫里陪伴你母后,宽慰宽慰她。”
恭王乖巧的应下,“是。”
下午就带着他儿子去看皇后,太子妃也带着孩子在那里,她一脸愁绪,看见恭王便起身,然后让到了一边。
皇后笑着和象儿招了招手,象儿就甩掉他爹的手跑向祖母。
皇后摸了摸他的头发,“怎么一头的汗?”
象儿用力的缩了缩肚子道:“不是胖的。”
皇后失笑,“是是是,今年象儿的确瘦了一些,好像长高了……”
恭王立即道:“是长高了,现在都到儿臣的肩膀了。”
皇后很满意,见恭王脸色红润,也瘦了一些,最主要是精神好了不少,她便道:“看来周满说的不错,匀称一些是最好的。”
皇后没有提起朝中的纷争,当着孩子们的面,她只当不知道这件事。
朝中的大臣现在对太子进京逼宫一事也是半信半疑。
有人觉得太子没必要,但也有更多的人认为天家无父子,古往今来这样的事还少吗?
所以也不是不可能的。
现在没有定论,大多数人都等得起,但也有人想提早定好论调。
一入夜,唐鹤便穿着太子的衣裳继续稳坐中账,太子则和两个御史坐在一旁,皱着眉头问,“京城还是没消息过来吗?”
唐鹤:“没有。”
太子虽然决定了选第一条法子,但并不打算自污,所以到了兖州后,他就在唐鹤和两位御史的见证下见了温将军,然后拿出了一块兵符。
不说唐鹤,就是皇帝的心腹——两位御史都惊呆了。
他们不知道太子有兵符啊,本还在犹豫的心瞬间坚定了。
温将军看到兵符,立即便在军中选出两千兵马来护送太子。除此外,他们还先派了令兵回京。
一是求援;二是言明此事,他可是为了安全才调兵的,是合法合理的。
快马加鞭的送信,按说这会儿也应该有消息回来了,还没有,那就是他们设想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有人攻讦他造反。
太子冷哼一声,“正好,这一次把他们都引出来,孤把他们一锅端了。”
这是不可能的,江南的官员和世家也不傻。
虽然京城距离江南遥远,让他们难以控制那边的情势,但既然已经布置下去,成或不成就要看天意了。
成功与否要看天意,但他们却可以先做好失败的准备。
扬州暗流涌动。
杨和书身在其中,自然察觉到了,他什么都没说,依旧每日在府中处理公务,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再出扬州城去巡察,甚至有时候连自己的官邸都不出。
借居于此的杨八郎忍不住道:“你怎么比以前还闷了,侄媳妇也不在这里,每日呆在府中不无聊?”
杨和书翻着手中的公文看,不在意的道:“八叔要是闷了可以出去走一走。”
“我一人出去有什么意思?”杨八郎邀请他道:“你与我一同去吧,不然我让人去逢春楼里叫些人来,再请上一些世交,我们晚上饮酒作诗?”
见杨和书不应,他便正色道:“长博,你来扬州也两月有余了,可才见过几个世交?上次他们约你登高你也没去,到底是世交,不好总是驳他们的面子。”
杨和书这才从公文上抬头,叹息一声道:“八叔,我是巡察使,上次与你提醒的那一句已经是多嘴了,若让朝公知道我徇私怠公,我这仕途也走到头了。”
“到头就到头,难道我们杨家还巴着他李氏吃饭不成?”杨八郎冷笑一声道:“当年打天下的时候说的是千好万好,我们替他说服江南豪族世家归顺,他也网开一面,但这才多长时间,不足四十年的时间他就要对我们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