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人,就是殷或都不相信太子会谋反,因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此时谋反得不偿失。
但外头的确是这么传说的。
白善问道:“民间尽知吗?”
“不,”侍卫回禀道:“是京城和河南道来的消息,说是太子领着大军往京城去,京城有人上书陛下,说太子无诏集结大军,意图谋反。”
他看向明达公主,微微躬身道:“朝中此时有些混乱,郭詹事来信求公主回京。”
白善松了一口气,“所以民间并不得闻?”
“是。”
白善便和明达公主道:“此事还不知真假,便是太子真带着大军往京城去,只怕也是因为别的事情,而不是为了谋反,公主大可不必有心。”
他道:“我们能猜得出来,陛下应该也能猜出来才对。”
明达也缓过神来了,只是依旧心中惶惶,“可太子哥哥能有什么事需要带着大军进京呢?”
她不觉得这事是假的,朝廷有驿站,有通报的令兵,有没有大军进京,难道朝廷诸公还查不出来吗?
她忧虑的是太子有苦衷而不能言说,若是朝中反对声高,父皇疑他就不好了。
周满想了想后道:“为了安全?”
大家一起看向周满。
周满理所当然的道:“带着大军进京,不是为谋反,总不能是勤王吧?所以只能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了,难道有人想在路上杀太子,太子的人手不够,于是和驻军要人?”
勤王是不可能是勤王的,殷礼在京城了,禁军都在皇帝手里,除非殷礼自己造反了,不然用不着调兵从外头勤王。
太子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不对呀,太子殿下早来信说他返京了,按照他们的脚程,再慢此时也该在京城了,怎么还在外面?”
明达精神一振,“对,太子哥哥一定是遇险了!”
她立即动起脑筋来,道:“快来人,我要给父皇上折。”
侍卫说的没错,此事并没有传开,不仅外面一片安详,连青州刺史也一无所知,他正看着白善递上来的公文沉思呢。
“北海县最近动作很大啊,看白善给役丁的待遇,加上他近来招募的长工,他那盐场是赚了多少钱?”
“大人,要不要派人去查查账?”
盐场虽是北海县的,但买卖也是要交税的,俗称盐税。
只不过盐税也是北海县收,到年底时汇账,留够自己县的花销后便要上交给刺史府。
郭刺史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小子够机灵的呀,他这是打算把盐税一块儿花光,不给我上交一文吗?”
心腹瞪大了眼睛,“不至于吧,这,这岂不是太过分了?”
郭刺史皱着眉头想了半晌,还是决定暂时观望,“也没多久了,等到十月他报上账来再说。”
十月县衙要把一定税收上交给刺史府,刺史府统计过后还要上交给国库,一般为了过好年,各州刺史府会在十一月递前将账目和东西全部交给国库。
户部再核算,可以说年底是各级衙门最忙的时候。
而现在秋收已经结束,连秋税都大部分结束了,离十月也就不远了。
地方上是一片安详,连拱卫在太子身侧,跟着太子一起进京的两千兖州军也和和睦睦的,根本没有听到什么流言。
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兖州驻军里挑选出来的精锐,功夫和打仗那都是一等一的好,就算在行军路上偶尔有混杂在军士中的人突然朝太子的车架发起攻击,但往往也近不了身。
此次带军跟随太子进京的是温将军的嫡长子温小将军。
他大概也害怕有刺客混在大军中,所以围在太子车架边上的士兵全是他和温家信得过的心腹,他们是绝对不会背叛的人。
在经过两次刺杀之后,队伍中安静了许多,看着风平浪静,似乎对方已经黔驴技穷。
但不管是太子一行人,还是温小将军,他们都没有放松警惕。
温小将军不知道是谁要杀太子,也不想知道,正如他爹说的,他们只要知道这是太子,而太子手上有兵符,那他们就只要听命行事就可以。
其他的事一概都不要管。
他们一路上还算顺利,朝中的纷争并没有影响到地方,看到有大军拱卫太子进京,他们也没多想。
两千人而已,太子的排面应有的。
所以他们一路和路过的县衙州府征集粮草,倒是顺利的往京城去了。
就是人多,所以速度有些慢。
但京城就没地方上这么安静了,五天前,地方上突然有驿报,说太子领着两万大军往京城来了。
朝中一片哗然,相信的人有,但质疑的人也不少,于是大家提议派人去查看。
但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有消息回来,似乎是消失了。
于是朝中议论声更大了,太子领兵进京逼宫的传言甚嚣尘上。
连一直沉默的魏知都忍不住进宫去觐见皇帝,但皇帝没见他,也没给出处理意见,只是听说太极殿里砸碎了几套杯盏。
到今天,终于有人明着上书质疑太子领兵进京的意图,他的建议是从河北道调派大军将太子拒在河北道外,不能让他进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