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开了药方,见郑大掌柜站在一旁,便顺手先将药方递给了他,“您看看?”
郑大掌柜有些尴尬,以为满宝是不高兴他站在一旁看,但药方递到了跟前,他还是接过看了一下,点头道:“不错,不错,要是我,我也是开这样的方子,这样的用量。”
屋里的病人和家属们一起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位小大夫看着好似挺熟练的样子,但年纪是真的小呀,还是个女娃。
郑大掌柜将药方递给他们,等他们出去了就想和满宝联络一下感情,怕她因刚才的事心生芥蒂,结果满宝也正等着他们走呢。
他们一走,满宝便从翻开了病例册来递给郑大掌柜,高兴的道:“您来得正好,这是我一早看的病人和开的方子,您看可有改益的地方?”
郑大掌柜到嘴边的话一顿,仔细的看了一眼满宝,确认她是真的高兴后就接过病例册,“周小大夫在益州城时也常把自己的病例册给别的大夫看?”
“那倒没有,”满宝道:“纪大夫说了,病例是病人的隐私,不可给人翻开的,哪怕我现在还在学习,也要遵守的,所以我只给纪大夫和老郑掌柜看,让他们指点一下我。”
郑大掌柜:……那和给所有人看有什么差别?
益州城也只有这两个大夫吧?
哦,还有老纪的儿子小纪大夫。
郑大掌柜觉着这孩子单纯得让人操心,他看了一下病例册里薄薄的三页纸,合起来道:“我看着都处理得很好。”
他顿了顿后道:“比我想的还要好,甚至,前两例处理的比我还好,不过这病例册以后你给我看也就行了,别轻易给别人看。”
满宝应下,“是,那以后请大掌柜多多指教了。”
郑大掌柜轻笑着点头,“好。”
郑大掌柜出门去,就见外面大堂站满了人,有拿着药方在等着抓药的,也有在等候看病的,同排的另外两个诊房,甚至隔了一个大药柜的另外一侧诊房外都站了不少病人,只有满宝这里空了一大片,只等着几个病人。
显然,济世堂里早传遍了,这一诊房里的大夫是个小姑娘。
郑大掌柜一出来,便有病人撩开帘子进去。
郑大掌柜看了一眼旁边排得老长的队伍,忍不住摸着胡子笑了笑,这些病人都低估了里面的小大夫呀。
其实不仅他们,就是他一开始也低估了。
纪大夫和老郑掌柜来信说她天赋极高,手上有好几本他们从未见识过的医书,都可为杏林瑰宝。说周满与名医的差别只在于年纪和经验。
所以他才用力的招揽她,可现在看来,她差的根本不是年纪和经验,她只是差些年纪而已。
不论是处理窦珠儿的病例,还是刚才那对父子,她都处理得很好。看得出来,纪大夫把她教得很好。
要做好一名大夫,可不止需要医生而已,尤其是在成长的时候。
满宝的病人少,她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儿,因此对每一个病人都很细致,细细的叮嘱,细细的开了药方,但就是这么细,不到午时,她还是把排在门外的病人都处理完了。
满宝往外看了一会儿,干脆就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门口打量隔壁两个大夫的病人,待看到有她看上的病,对方一进屋里,满宝便回屋拎着自己的茶壶过去给人添茶,顺便围观一下两个大夫给人看病。
不过,她到底是刚来,地方还没踩熟,跟他们也不熟,也就默默地看一会儿,并不插话,也没有开口请教。
看得差不多了她便出门去。
见她这么光明正大的偷师,陶大夫和于大夫半响无语。
满宝回到自己的诊房,想了想,拿出白纸写了两个病例和药方,她看了一下时间,将药方交给小郑掌柜,“我要回家,就不去打搅陶大夫和于大夫了,这是我看过的医书上有的两个病例和药方,请交给两位大夫,明日若有时间,我们可以辩证一下这药方。”
小郑大夫低头去看,发现一个是风寒的病症,一个是小儿惊悸的病症,都是很常见的病情,但药方却与他们常用的略有不同。
他觉得有些奇怪,“小周大夫怎么突然要和陶大夫于大夫辩证药方?可是他们今日看的病有什么问题?”
满宝摇头笑道:“没有呀,只是交流而已,不是大掌柜说的于大夫擅长小儿病症,陶大夫擅治风邪外感吗?”
那也没有直接把病例和改良过的药方拿出来与人辩证吧?
这不该是声名远扬,或是治疗的病例出了问题才要辩证的吗?
满宝却已经转身回去收拾背篓准备回家了。
小郑掌柜挠了挠脑袋,收下了药方,打算一会儿用午食的时候再拿出来大家讨论讨论。
满宝从纪大夫那里学习医术,时有问题请教他,庄先生便让她把自个的医书抄一抄送给纪大夫一册,纪大夫凡有病症问她,她也都会拿去请教莫老师,两个人再从无穷的书里寻找出对症的药方和各种辩证文章……
而纪大夫对她也越来越尽心,俩人现在不仅是交流的关系而已,还互为师徒,亦师亦友。
自那以后满宝便琢磨出来了,知识从来不会是免费的,她要学东西就得付出点儿什么;而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