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见了便心中有数了,她问道:“您家住哪儿的?”
“住的城外。”
满宝咦了一声,问道:“城外到这儿不是挺远的吗?”
老人家便道:“我们家给人打柴送柴,今天来得早,便顺便来看一看大夫。”
满宝点点头,道:“那你们进城很不容易吧,我给你多开几副药?”
老人迟疑着没说话。
满宝解释道:“你这病拖太久了,须得三个药方换着来才能治好,不过我现在最多只能给你开两个药方,一个药方两副药,一副药吃两天,早晚各一次。等吃完了这四副药你再来,我看看效果,给你换一副方子。”
说罢,满宝想了想,提笔写下药方。
老人看见,张开的嘴便闭上了。
满宝将药方递给他,道:“老人家,您这病可不能再拖了,最好一次性治好了,不然只好一会儿便停药,它便会反复,伤了根子,以后再想治就难了。”
老人接了药方出去,他儿子看见接过去,蹙眉问:“怎么两张药方?”
老人张了张嘴道:“大夫给的。”
中年人看不明白,只能拿着去给小郑掌柜看,小郑掌柜看了一眼,抬头扫了俩人一眼后道:“稍等一下。”
他拿了算盘出来打,不一会儿道:“一共是八十四文。”
“这么贵……”
小郑掌柜道:“这可是四副药,一副药吃两天,八天以后你们再来看一看。”
“我们不要那么多药,”中年人立即道:“捡两天的就行。”
小郑掌柜摇头,“这是大夫开的药,我只按方抓药,而且这是两张药方,一张药方也才两副药,先吃好了一副再吃另一副……”
中年人就扯过药方道:“我去和大夫说一说。”
说罢拿着药方回去找满宝,满宝已经接待了新的病人,是一个胳膊上被刀割了一刀口子的人,才到的药铺,因为是外伤,还在噗噗的冒血,属于急症,其他大夫都还有客人,便往她这里塞了。
虽然送病人来的人看见满宝时充满怀疑,但见她拿起剪刀就把人衣服给剪了,家属们便只能闭上了嘴巴。
满宝将衣服剪开,看了一眼伤口后,“口子有点儿大,一会儿我清洗后把它缝上吧。”
吩咐送他们进来的伙计去打热水过来。
见满宝面不改色的翻着伤口看,家属们微微不适的扭过头去,病人更是惨白着脸,“大夫,我的手不会有事吧?”
满宝检查过后安慰道:“没事,没伤着骨头,手不会断,不过这伤口有点儿大,处理后要注意清洁,凡是东西都不能吃,不然伤口发炎了,手会不会被锯掉我不知道,命有可能没了。”
满宝拿着白布给他清洗伤口,顺便把伤口附近的污垢也给擦了,看了眼他黑乎乎的手指,她很是担忧,“你回去以后可一定要注意清洁呀……”
正说着话,中年人拿着药方挤进来,见屋里这么多人,他首先弱了气势。
满宝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叮嘱完手下的病人后一边穿了针给他缝上伤口,一边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大夫,您怎么给开了两张药方?我们只抓一张药方可以吗?”
“你父亲的病很重了,时间很宝贵,你们家不是在城外吗?开一张药方,今天回去熬一副,大后天又一副,为了不断药,你得提前一天进城,而且重新排队开方是要诊费的,”满宝道:“你父亲病得久了,这咳嗽反复起来是有可能变成痨病的,趁现在还能治就赶紧治了,知道你们年轻人忙,要不我把第三副药方也给你们开了?”
中年人立即道:“不用,不用,那我们先抓这两副方子看看。”
中年人对屋子里的其他人憨笑了一声,微微躬身行礼后退出去。
一个家属道:“这是不想给自个老爹治病吧?”
满宝抬头笑道:“没有的事,他儿子挺孝顺的,不然也不会带父亲到内城来看病。”
家属们一想也是,略过了这事,开始操心起他的手臂来,看见满宝动作娴熟的给他缝针,但却歪歪扭扭的不好看,忍不住道:“小大夫,我这缝的都比你好看。”
满宝自信的道:“不可能,这缝人跟缝衣裳是不一样的……”
她这门手艺可是得到过范太医认可的,是自见识过范太医缝季浩后,她日日夜夜在拟人病人身上操作出来的。
虽然她现在还只能缝皮肉,内脏还有点儿没把握,但现在病人也只需要她缝皮肉不是?
满宝完美的收针,欣赏了一下她的杰作后微微点头,这才给他上药。
伤者觉得她有点儿可怕。
满宝正给他上药,郑大掌柜撩开帘子进来,“周小大夫呀,有外伤病人……”
一进来他就看到了满宝正在上药,自然也也看到了那缝起来的伤口,他顿了一下后笑道:“不愧是跟着范太医学过,周小大夫这缝合做得可真好。”
这是割了多少只兔子或猪腿才练出来的手法呀?
满宝没说自己这手不仅跟范太医学过,还跟莫老师学过。
不过莫老师言语间是很看不上缝合术的,相比于他说的外科,他更喜欢内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