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县令憋住笑,伸手拎了一下她的后衣领,示意她赶紧跟上。
到了县衙外,唐县令的车夫早候着了,唐县令示意她上车,让车夫送她回家,“待有了结果,我再派人去与你说一声。”
这样的待遇,自然不是谁都有的,别的报案人,要想知道详情,自然是得自己来查。
唐县令把满宝送上马车,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转身却进了县衙,“人呢?”
衙役一呆,道:“关牢里了。”
唐县令颔首,道:“去问清楚他的姓名和住处,派衙役去他住的地方问一问。”
衙役应下,站着没动。
唐县令扭头看他,“去啊。”
衙役挠着脑袋问,“问什么?”
“随便问些话,主要是告诉住在他家附近的人,尤其是他的家人,他被抓了。”
唐县令挥了挥手回后院去了。
衙役便去牢里追人。
小半天后,他一脸便秘的去后头县衙后院回禀,“大人,他什么都不肯说,小的抽了两鞭子他都没说。”
唐县令刚用了晚食,正在净手,闻言冷笑道:“不肯说就算了,直接以逃奴的罪名发卖到矿上。”
衙役应下,躬身退了下去。
不说名字,不说住处,衙门便能直接认定他没有户籍。
什么人没有户籍?
就是流民也是有籍的,只是人家不归乡,不事生产也不纳税才叫流民,这世上只有两种人没有户籍。
一是野人,二就是逃奴。
本朝还算仁厚,野人大部分是以安置为主,但对逃奴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在拘捕的过程中死人都不算事儿,抓了以后直接丢到矿里去,或是充作官奴,每天只干最重的活儿,再或是直接输往边关当军奴使用。
不论哪一条处置措施都能把人吓死。
于是第二天一早,唐县令刚到衙门,衙役便来汇报,“大人,他屁滚尿流的全交代了。”
唐县令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后才道:“提上来吧。”
满宝对此一无所知,白善宝知道昨天下午她被人跟踪,今天一早便叮嘱了她在家里等大吉回来送她去药铺。
“你这么招人恨,肯定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人还不知道,还是让大吉跟着你吧,安全点儿。”
满宝很不服气,“我明明很招人爱好不好?”
庄先生止住他们,道:“人既然抓住了,那要审出来就不难,明日我亲去县衙一趟,这几日你们出入都小心些。”
又道:“反正你和善宝出入的时间是岔开的,让大吉送善宝去府学后回来再送你去药铺吧,下午出了书铺你也不要在外多停留,直接和大吉回来。”
又对坐在一旁吃瓜的白二郎和周立君道:“你们也是,刺杀之事刚过了没多久,益州城还有些乱,尽量少外出。”
大家都应了下来。
可第二天满宝背着书箱,爬上马车被大吉送到药铺门口时,老郑掌柜和纪大夫都不在,在里面坐堂的是小纪大夫。
因为病人多,小纪大夫都来不及跟她说话,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
满宝虽然很好奇纪大夫怎么不在,但看了眼排到了门口的病人,还是立即放下背篓,取出笔墨纸砚摆在桌子上后去帮忙。
但她跟小纪大夫的配合不好,反倒越帮越忙,见后面的病人脸色越来越不好,满宝干脆停下了手,也不跟小纪大夫一块儿坐着反复看诊了,直接起身走到病人身边去……
纪大夫说了,病人来了药铺,就尽量不让人被七情伤着。
小纪大夫也是第一次单独接诊密度这样大的病人,很是疲累,等终于把所有病人都看过一次了,他便给自己灌了半壶茶道:“也不知道县衙找我爹和掌柜什么事,怎么就赶在了上午呢。”
“已,掌柜和纪大夫是去县衙了?”
“是啊,”小纪大夫看着她道:“昨天晚上我爹还很担心你呢。”
话音才落,两个衙役走进药铺,看到满宝便道:“周小娘子,县令请您去县衙一趟。”
小纪大夫一惊,问道:“你怎么也被宣去县衙了?”
满宝安抚他道:“放心吧,我没犯事,犯事的是别人,我是原告。”
她扭头和两个衙役问好,笑吟吟的问:“官差大哥,是不是那个坏人招供了?”
小纪大夫:原告很自豪吗?
而且你这么小,还是女娃就跟官司缠上关系真的好吗?
那两个衙役却是看了小纪大夫一眼,然后颔首道:“昨晚就招了,所以今儿一早大人便当堂审讯,如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指派他的人也被宣到了衙门,对了,您先生也去了衙门,现在就缺你一个了。”
满宝一听,也顾不得午食过后还要再去复习一遍药材了,直接和小纪大夫挥手告别,然后背着背篓出门。
大吉一直在门外等着,见她出来便上前问了一声,然后把马车赶了过来。
小纪大夫就站在门口目送四人走远,他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他爹和掌柜被宣去衙门,不会也与这什么原告被告有关吧?
满宝在路上问两个衙役,“不知他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