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纪大夫当然是没品的,而且医术还在自家老爹和老郑掌柜之下,所以他得听他们的。
“我们便是大夫,那就应该知道,等人需要救命的时候,甭管大夫是老是幼,是男是女,能救命,就得敬着。”纪大夫摸着胡子道:“这段时日我也看出来了,她背后那位先生恐怕没怎么给人看过病。”
老郑掌柜也点头,两个人加起来的岁数都超一百了,自然精明得很,文人讲究看字识人,大夫却是根据药方认人的。
看了这么多天那位“先生”开的药方,俩人也看出这点来了。
所以那位先生重要,但潜力无限的满宝也很重要。
甚至,今日之后,满宝在俩人心目中的位置还隐隐拔高了一些,毕竟她年岁小,还有无限的可能。
老郑掌柜扭头看了纪大夫一眼,纪大夫冲他微微颔首。
于是第二天满宝再从药铺里告辞离开时,后面便跟了一个人。
一条街上这么多人,和满宝同方向走的不知凡几,所以不仅满宝,就是科科都没发觉不对,怎么,还不兴人家正好与你同路,也往府学那边去吗?
直到进了书铺,在里面呆了有小半个时辰,又从里面出来以后,科科擦发现一个坐在墙角的特别眼熟的人又跟了上来,它这才确定宿主被人跟踪了。
“是从药铺里出来跟上的?”满宝很惊奇,“我身上没带很多钱呀?”
科科扫描了对方一下,道:“不一定是为钱。”
“那为什么,那我还要不要回家?”满宝一边在心里问科科,一边慢下脚步来,“要不我们想办法把他甩了?”
科科还没说话,满宝就苦恼的道:“也不行啊,我们刚才去书铺了,还和书铺的伙计说了好一会儿话,他一定也看到了。书铺的人可是认得我们的,还给我们送过书呢,他要是跟书铺的人打听,一准儿能打听出来。”
科科见宿主想到了便沉默着没吱声。
满宝纠结了一下,很干脆的脚步一转,往康学街外去。
她身后跟着的人愣了一下,便立马跟上。
满宝靠着自己的两条腿走出了康学街,到了主街再一绕,直接往县衙去了。
满宝直接走进县衙,正好碰到衙役们正要收工下衙,看到一个小姑娘背着背篓进来都愣了一下。
满宝立即指着外面与他们道:“官差大哥,外面有一个坏人,想拍了我拿去卖,你们快去把他抓起来。”
衙役们一听,探头往外一看,正远远停住的小伙子一抬头就对上了衙役的目光。
正巧满宝说道:“他一直跟着我,从康学街跟到了这儿,一直想抓我,但一直没机会……”
衙役一看那小子的眼睛就知道是盯着人小姑娘的,于是也不客气,直接撸了袖子招呼兄弟们,“走!”
五六个衙役便如猛虎下山一般猛冲下去。
远远站着的小伙子呆了一下,回过神来后转身拔腿就跑。
满宝跟着冲出县衙,站在门口给他们鼓劲儿,唐县令听到动静从里头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她正上蹦下跳,他抬头往外看去,就见他几个手下一溜烟的追着一个人拐了个弯跑没影儿了。
唐县令:“……”
唐县令默默地站在后面等她安静下来了才问,“你干嘛呢?”
满宝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唐县令才松了一口气,“科科,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没有感受到恶意,”科科道:“对方也并不偷偷摸摸。”
人家光明正大的走出来的,要是连这儿都提醒,估摸着你一天到晚脑海里就全是提示声了。
满宝一想也是,与它说了对不起,然后去应付唐县令。
她跟着唐县令进了县衙,放下背上的小背篓,将自己被跟踪的事说了,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贼还是盗,或者就是拍花子,也不敢把他往家里领。”
“所以就领到县衙里来了?”唐县令瞪眼。
满宝见他瞪眼,也忍不住惊诧的瞪眼,“县衙不是抓坏人的地方吗?碰见了坏人不就要把人带到县衙来吗?”还省了你们许多功夫呢。
唐县令想了想,竟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又招来一个还没来得及下衙离开的衙役,道:“你去看一看,他们抓着人没有,六个人呢,光天化日之下,不至于连个人都抓不住吧?”
被耽误了下衙时间的衙役只能低头应下,出门加班去。
满宝和唐县令喝了两杯茶,就在她快要忍不住从背篓里掏出点心来吃时,七个衙役帮着一个小伙子回来了。
衙役们脸色都发紧,汗淋淋的道:“大人,这小子也忒能跑了,我们足追了两条街才抓到。”
被抓的小伙子脸色比他们还不如,脸色发白,双腿发软,差点就给跪地上了。
实际上他也跪地上了,被衙役们一推,他直接就跪了,然后喊冤道:“大人,小的真的什么都没做呀。”
“哼,你明明一直跟着我,想抓我,还敢说什么都没做。”
小伙子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顺路,我,我并不认得小娘子啊,为何要害你呢?小娘子,你可不能冤枉人。”
“我也不认得你,我为何要冤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