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是家里所有的孩子都一视同仁,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所以哪怕现在家里日子好了,周五郎的聘礼及办喜酒的规格也是照着上头几个哥哥的来,基本上都差不离多少。
好在这十里八村的嫁娶同俗,又是在乡下,规矩要比镇上和城里的少些,聘礼嫁妆等都有上下的界定,所以哪怕老大夫的家境不错,但也没有要求过高的聘礼。
钱氏精心备好了聘礼给,谁知道周五郎悄咪咪的自己去城里打了一对银耳环和一对银手镯回来给添上。
老周头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儿子,觉着他还没成亲就开始偏向儿媳妇了。
钱氏却只是笑了一笑,便把东西加到聘礼里,让他们几兄弟一并抬到老大夫家提亲。
事情进行得特别顺利,已经长大了的满宝和白善宝是不可能再给五哥滚床了,所以这次负责滚床的是五头和周大柱三岁的闺女。
两个孩子脱了鞋子被放在喜床上,却只会呆呆的坐着,已经很有经验的满宝和白善宝便齐齐上手把他们推倒,然后从床头推到床尾。
两个孩子以为满宝姑是在跟他们玩儿,开心得不行,嘻嘻哈哈的来回滚了好几趟。
何氏见他们一下子就把喜被给弄得皱巴巴的了,立即道:“好了,好了,赶紧下来,我重新整一整喜床。”
冯氏给两个孩子塞了红包,就把起哄的满宝等人给赶出去了。
两个喜童则被留在屋里坐床。
满宝和白善宝哇哇的叫着往外冲,这些年,他们没少当滚床童子,村子里的人成亲都喜欢叫他们两个去滚一滚床。
以前这项业务是他们俩包圆的,这还是第一次看别人滚床,俩人都觉得很新奇。
同时,能够站在村口等着看新娘过来,也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快到吉时的时候,迎亲的牛车便进了村,满宝他们跟着一群孩子一起冲上去,围着牛车就哇哇大叫。
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反正别人叫,他们觉着开心,也就跟着叫了。
坐在牛车上的周五郎笑眯眯的,摸了喜糖就往他们手上塞,一时间,孩子们各种夸奖的话就起。
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周五郎和陆芝身上丢。
陆芝羞红了脸,微微低下了头,任由红盖头遮住掉最后的视线。
这一次,白老爷也亲来坐席,就连庄先生都来凑了一把热闹,老周头高兴坏了,脸上的喜悦怎么压也压不住。
有老人便悄悄的与自家的后辈道:“这就是兴旺之相,周金家是否极泰来了。”
后辈想到五年前,甚至更早的时候周金一家的状况,也忍不住点头,“是啊,好像是从四郎赌钱后开始起的,这可真够奇怪的。”
老人家:“傻子,你怎么就不想想,那一年满宝还进学了呢,没听山上的道长们说满宝是仙子转世吗?我看周金家的运势就是跟着满宝起的。”
有这样想法的还不在少数,如今七里村上下的人对满宝是仙子转世的事已经是深信不疑了。
也就只有白老爷和刘氏他们了,听到这样的话时多是一笑了之。
老周家又进了一口人,嗯,要养活的人多了一个,但也多了一个人干活儿。
陆芝进门后适应了几天便习惯了过来,羞涩小心的融入这个大家庭之中。
好在几个嫂子都很和善,大姑子也很疼她,头几天都是大姑子和大嫂带着她干活儿,而丈夫也时不时的跟在她屁股后面,她要融入便不难了。
只是对于周五郎总是时不时的跟在她身边,帮着她洗碗切菜烧火做饭,她很有些不好意思。
周喜却不以为然,对她道:“让他做,大冬日下他们也没事干,不干活儿也只会出去玩儿,还不如在家帮把手呢。”
陆芝腼腆的一笑,小声问道:“大姐,过几日就是年了,家里要准备什么吃食吗?”
“自然是要的,像一些芝麻糖、米糕都要做,今年孩子们还想吃豆腐酿,这个估计也要准备不少,不过这些都是大嫂做的,我们帮着打打下手就好。”
周喜说到这儿一笑,拉着她的手道:“我觉着你做的菜也挺好吃的,你会做什么点心?”
陆芝红着脸道:“我也就学过滚汤圆,其余的就不会了。”
“没事,我们就是会他们也不稀罕吃我们做的,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一样的做法,大嫂做出来的就是比我们的好吃。”
陆芝这几天也没少吃小钱氏做的饭菜,很深以为然的点头。
说好了是做菜是一人轮一天,但基本上不忙的时候,厨房里掌勺的基本就是小钱氏,而会轮到她的那些活儿则是当天负责下厨的人帮她做了。
陆芝才进门没两天,周喜就悄悄的和她说了,顺便传达钱氏的意思,“娘说了,我们都跟大嫂学了许多年都没怎么学会,但你聪明,说不定能学会,到时候有了自个的小家也能把厨房管起来,所以让你多和大嫂学一学,等学不会的时候再说。”
偶尔大嫂要做豆腐,腾不开手来做菜,她也是能吃到其他几个嫂子做的饭菜,其实跟她以前在家里或其他家吃的不差多少,但前提是她没吃过大嫂做的。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