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就是我们这些人了。”
司马元谦闻言,心中不禁冷笑,他昔日是北周都督,同样带过兵、打过仗,对于军中见不得光的手段了然于胸,宇文安义真真假假、避重就轻的说法岂能骗得了他?
况且,此事已经闹了开来,朝廷用不了多久,就会知晓整个过程,这三个混蛋到了现在竟然还撒谎,这有意思么?又骗得了谁啊?
虽是这样想,但当务之急是如何补救,而不是内讧,司马元谦也就没有继续跟他们扯皮了,冷着脸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些暴毙于官署之外的将校,必须从重抚恤,以此平息裁汰将士之怨气、化解兵变之危。”
窦轨皱眉道:“司马先生,兵部欠着的军饷尚未到来,我们哪有钱财抚恤?再说彼等将校罪有应得,允其家属将尸体取走,已是法外开恩了,若是加以抚恤,岂非纵容他人效彷么?”
其实窦轨是一个清正廉洁、奉公执法能吏,让人无从挑剔,但是他信奉的却是从严治军治民之道;他担任资州东曹掾期间,掌该州二千石官员和军事迁除之事,但凡部下犯点小过也要严刑拷打,直到将对方打得只剩一口气方止,见此情景的人无不簌簌发抖;资州官员和州兵在他高压之下,将境内盗贼全都平定干净,还地方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正是因为奉行严酷执法、法不容情的准则,所以李安时、高睿等人在窦轨眼中,是一种知法犯法的行为,尤为可恶,百死也不足以赎其罪孽。
至于冲撞官署的缘由,并不重要,虽然被裁汰了、虽然暂时得不到安置等事,有些值得同情,但并不是宽恕他们罪行的理由。
见司马元谦冷脸不语,段达眼珠一转,目光闪烁的说道:“司马先生,李安时、高睿等人胆大包天,竟敢对抗朝廷,几与谋反无异。”
他这是打算将李安期、高睿等人打为谋反之贼了,只要冠上这个名头,他们不管怎么杀,都不为过;事后论断的话,他们就算无功、那也没过。
“李安时?”司马元谦心头勐然想起一事,前天他听宇文述说万年军有个名叫李安期的郎将,此人出身于赵郡李氏西祖房,其祖是李德林、其父是闽州长史李百药。
如今的赵郡李氏在中枢的势力形同于无,可是在地方上、在士林的影响力,以及和各大士族错综复杂的关系,却不是宇文氏能够比较的;等到迁都洛阳以后,朝廷便跳出了关陇贵族为主的关中,到时候,皇帝必将扶持山东士族对抗关陇贵族。
相对于强大的二崔、荥阳郑氏、范阳卢氏、太原王氏、陇西李氏,“弱小”的赵郡李氏无疑更好掌控、更符合皇帝的需要,也将成为皇帝重点扶持的对象,所以赵郡李氏的崛起,指日可待。
宇文述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认为自己如果借军改之机拉李安期一把,就能和赵郡李氏建立好友关系;他为了达成这个战略目的,吩咐司马元谦设想联系李安期,只要他愿意进入宇文系阵营,便许其将军之位。
此时,司马元谦把李安时、李安期这两个名字凑到一块儿来看时,便觉得他俩九成是一对亲兄弟。
顿时,司马元谦有些傻眼了。
如果他这个设想为真,死了兄长的李安期还能拉拢吗?
显然,不可能。
“诛杀老贼宇文述,清君侧!”正思忖间,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阵喊杀声,其间还夹杂着惨叫声、刀兵碰撞声、马嘶声。
“哪来的喊杀声?”司马元谦霍然站起,急声问道。
“将军,大事不好了,万年军杀入咸阳城,他们反了……”一个文职武官脸色惊惶地跑入官署,对着众人大喊大叫。
众人闻声色变,纷纷跑出官署,登上广场边的哨塔观看。
只见咸阳城已经乱作一团,无数骑兵沿着一条条笔直街道往官署杀来,前军横冲直撞,已经前营的右卫士兵厮杀在一处。
司马元谦难以置信的看着奋勇争先的‘敌军’,脸色苍白的颤声道:“万年军这是反了?”
就在这时,另外两支“敌军”已经沿着两条长街闯入官署之中。
京兵临时官署设在咸阳城内,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大敌来犯,所以官署里面是一顶顶临时搭建的军帐,而外面,只有一道简易的木栅栏,而宇文述借来的一万名右卫将士看似很多,可是被巡查将军们分走九千余人以后,留守的官署士兵已经不足千人,而且还是轮流职日,所以当万年军杀来时,简易的栅栏纷纷被拽倒。
战火很快就卷至官署中南部,双方战作一团,杀得人吼马嘶、惨叫连连。
李安期奋力将一名右卫刺死,纵马来到前方,向奋死作战的右卫将士吼道:“右卫的弟兄们,本将乃是万年军郎将李安期,圣人今被宇文述老贼以及走狗蒙蔽,不知我等之苦、不知我等之诉求。现在本将领兵清君侧、诛杀奸臣宇文述!愿意跟随的我的兄弟,将战袍割下,绑于左臂,随某家杀贼!两不相帮的,弃械让路!”
这“刘氏左袒”的习惯出自汉朝,当时吕后死后,太尉周勃夺取了吕氏的兵权,在军中对从将士说“拥护吕氏的右袒(露出右臂),拥护刘氏的左袒。”军中都左袒,后来管偏护一方叫左袒。
这种方式在内乱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