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江流走了,大部分人在绳愆厅门口散开,只有任涛那些人久久没有离开,他们一个人站到邱雪崖身边,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罪人似的。
“崖哥……我们对不起你。”还是任涛打头,他羞愧地不敢看邱雪崖的眼睛:“我们为了自保,面对你遭遇的污蔑视而不见,而你却宁愿自己受刑也不愿意出卖我们,我们不配当你的朋友,当你的兄弟,对不起。”
面对突然跪地不起的任涛,邱雪崖吓了一跳,没想到其他人有样学样,也跪了下来,向她道歉:“邱兄,对不起。”
邱雪崖无法,只得面对着他们也跪下了:“各位,你们……你们不要这样啊,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本来就是冲我来的,要说连累可能还是我连累你们呢,要不是我出事,你们也不用把这件事说出来被罚了,我也跟你们道歉吧。”
一群人跪在了一起,你跟我道歉,我跟你道歉,整得像唱大戏似的,十几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笑成了一团。
任涛双手搭在跪在对面的邱雪崖面前:“兄弟,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真的兄弟,什么都不说了。”
男人的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最初的时候他们可能是因为邱雪崖的优秀而慢慢和好走近,那只是单纯的出于崇拜的心理,可经历了这次的事情,让他们明白朋友两肋插刀的真正意义。
他们这些人要么是世家子弟,要么也是富商大贾,平时的酒肉朋友可能很多,可是这种为了朋友可以不顾自己的义气朋友却不见得有。
燕染儿在一旁看着抱成一团的少年人,她不太理解这种感觉,特别是看到邱雪崖和一群少年肩搭肩地抱在一起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情绪这么一起伏,一向透明如空气的六公主存在感便强了起来。
邱雪崖感觉身后好像有两道冰锥子扎自己似的。
一回头,便看到了燕染儿盯着自己的冰冷目光。
她愣住了,怎么了?刚才还为了自己不顾一切的样子,怎么突然又生气了?
好吧,她承认,事情完了之后,她好像把这位公主给忽略了,明明人家刚才那么帮自己,她却光和兄弟说话了,生气也是正常。
于是,她拍了拍任涛:“我去公主那边,你们先回去。”
任涛点头,然后小声道:“你也要好好谢谢公主,我是无意间听到公主和她身边的陪读丫头说的话,才知道你为了不出卖我们,宁可受刑,而且还听说了很多当初你们一起练习时,你提起我的事,那时我才知道,你这人……真特么够朋友。”
邱雪崖又愣住了,不自觉地看向燕染儿,她有理由怀疑燕染儿并不是无意间让任涛听到,很可能就是故意让他听到的,毕竟平时燕染儿就算到文花园也鲜少与男学子走得近,两伙人根本不可能在同一活动区域,任涛怎么就那么巧听到她说的话?
面对这公主的心意,邱雪崖又为难了,如果只是单纯的当朋友肯定没有问题,可是少女心事,情窦初开,就怕不只是朋友啊。
但不管如何,这声谢,她是应该说的。
送走任涛,绳愆厅便没了人,邱雪崖来到燕染儿面前,郑重地向她行礼:“邱雪崖谢公主救命之恩。”
燕染儿淡笑:“雪崖严重了,救命谈不上,本宫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
见她不愿意说明暗中暗示任涛之事,邱雪崖也不便说明。
转而,她脸色一变,变得格外严肃,甚至有些严厉,燕染儿一愣,不等她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训斥的声音:“公主,你以后做事不可以这么不思后果了,你知道你在那么多人面前承认看到了辟火图,其他人会怎么想吗?你是公主,是未出嫁的姑娘,这对你的名声不好,明白不明白?”
虽然她并不觉得看了这种东西有什么问题,可是在这个世界,其他人会怎么想?对她一个女孩子影响确实不太好。
燕染儿愣了一下,眼睛中的瞳孔有瞬间的颤动,最后她精致的凤眼慢慢地眯了起来:“雪崖是担心我嫁不出去吗?那你便负责娶我吧!”
如雨后彩虹般的笑容让这张脸变得鲜活起来,邱雪崖愣了一下,最后无奈地笑了一下:“如果可以娶你,我当然没问题啊。”
妹子,姐是想帮你,可是姐无能为力,姐喜欢高大威猛的力量型猛男,别说你是女孩子,就你是男孩子也不是姐喜欢的款啊!
腹诽的时候,邱雪崖完全不知道,面对的公主把她的无奈理解在了另一种无奈——
“如果你愿意娶我,也不是没有办法。”
邱雪崖:“啊?”
正懵间,邱源这时出现在绳愆厅,他保持着平时的面无表情,上胆和燕染儿见礼:“公主安好,微臣有事找邱雪崖商量,可否先行一步?”
燕染儿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笑了:“邱先生请。”
邱雪崖跟着邱源来到了绳愆厅后堂,见邱源一脸正色,她不由奇怪:“先生,请问是何事?与案件有关吗?”
邱源沉吟一会儿,似在斟酌该怎么说,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可是真的心仪六公主?”
邱雪崖呆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可邱源却当她是因为被猜中心思而尴尬,严肃地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