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涛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泡地字一般,满头大汗,说完一段话后整个人都在那里喘着粗气。
王大磊见他不能说话,赶紧给属下递眼色,让他们赶紧把人带下去,没曾想,门口又围过来十几个学子:“我们也可以当证人,那天晚上邱兄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根本没有出过房间。”
“造反了,造反了,你们这些无知少年知道现在说假话等于欺君吗?”王大磊拍桌子大叫。
这时任涛终于缓过气来,大声道:“我们没说谎,因为那天晚上我们几个在我房间里玩牌九,邱兄一直在桌上,直到寅时一刻左右,邱兄根本没有离开我的房间。”
说完,他看向邱雪崖,满脸的歉意,似乎是因为直到现在他才敢出现而内疚。
事情马上就要成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一群程交金来,王大磊气极败坏:“你们半夜在寝房中聚众赌博,还敢在这里跟本官叫嚣,看本官不告知监丞,好好惩罚你们。”
他试图用此来吓走这些学子,可是少年人血性一旦被激发出来,天王老子都未必压得住,这时有学子大喊道:“严江流过生辰的时候可以和其他人在寖房中聚赌,连寝房先生都不管,凭什么就要罚我们?”
严江流脸色一变,看向燕染儿,可后者却只是无辜地站在那里,好像这些人说什么没懂似的。
其实邱雪崖早明白燕染儿的意思,估计不知她是在什么渠道知道了她那天晚上和任涛这些人在一起,但这些人害怕自己聚赌被发现,不敢出面作证,她便把严江流聚赌,还收买寝房先生的事先露出来,给这些学子壮壮胆子。
但这些学子大概还是有些害怕,毕竟严江流的身份不是他们能比的,他们还在犹豫。
而任涛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一切,一旦这种微妙的心理被打破,身体里那只不平的小兽便冲出来了。
看着一群少年人挡在门口,义愤填膺地为自己辩护,即使他们曾经挣扎过,犹豫过,邱雪崖也心怀感激。
毕竟他们现在出面,她可能会因此洗清冤屈,可是这无疑是得罪了二皇子,难免会影响到他们以后的仕途,甚至是家人。
而她即使现在被抓走,其实也未必会有事,毕竟这事关大皇子的利益,他不会真的坐视不理,顶多受点皮肉之苦。
这份情,她承了!
还有六公主——
兄弟情她承了,可这份沉甸甸的爱意她要怎么承啊?
王大磊当时脸就青了,事情本来顺顺利利的,怎么平白就冒着这么些不知轻重的愣头青?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有些话不能随便乱说。”
“王大人,您这样公然威胁学子不好吧?”卓绵在这时指着任涛等人,笑呵呵地说道:“他们这些学子也应该知道,承认自己在寝房里聚众玩牌九是要被罚的,严重的情况下甚至可能被开除国子监,这种事情一般没有人敢出面乱说吧?他们既然说出来了,想必就是真的。况且聚众赌博虽然不是好事该罚,但他们这份为朋友肝胆相照的义气,也是值得称赞的。”
长得颇为正义的卓绵终于说了句符合他长相的话来,王大磊脸上的肉颤了颤,露出个要笑不笑的神情来,他指着严江流身后的那些学子:“可……可也有人说邱雪崖撒谎……”
“王大人,刚才六公主已经亲自出面说明了当日的情况,难道大人觉得是六公主在撒谎?也行,若是大人心中还有疑虑的话,也可以让下官带着这几个国子监的学子回我们锦衣卫那,只要到了我们那,他们还这么说的话,这便证明了他们说的是真的了。”
闻此言,严江流身后的几个学子顿时吓得脸都白了,胆子小的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严江流脸色微变,他看向卓绵,猜测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可卓绵根本没有看他,说完了话便事不关己的等着王大磊下命令。
王大磊现在骑虎难下,这卓绵虽然只是一个总旗,可是受的却是皇上亲命,他若是回去如实把今天的情况向皇上禀告,那他岂不是——
“既然……既然当天你有证人证明,为何不早说?”王大磊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邱雪崖,还想再找些理由将人带回去。
邱雪崖:“大人,我说了当晚我在寝房,还说听到了外面大家去解手说话的声音,您不信啊。”
王大磊:“……”
严江流沉不住气,在一旁大叫:“你们在寝房内玩牌九,就是犯了监规,你们……”
“严兄,我们既然出面,就已经做好向监丞承认错误的准备,不过你也得一起,国子监内皇子公子都是公平对待,别说你一个首辅的儿子了,是吧?”
邱雪崖笑咪咪地看着严江流,气得对方脸色涨得通红军,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王大磊见大势已去,最后只得暂且拂袖而去,走的时候面上隐隐透着不安,似不知等下该如何交代。
卓绵走在王大磊之后,在走到邱雪崖面前时,脸上露出一抹欣赏的笑来:“少年不错,有胆识,有智慧,若是考不中状元,便来我们锦衣卫吧。”
邱雪崖谢过对方,并没有把这句玩笑话当真,而卓绵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一脸疑重地说了句:“此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