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齐今早到国子监时晚了一点,得知邱雪崖的事时,气得差点拍碎一张桌子:“打狗还要看主人,燕云他简直太过份,本宫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蒙子究却先一步将他拦住:“殿下,二皇子的意图,无非就是不想让邱雪崖夺得这次祭乐的冠军,可他真正的目的是不想您与万阁老走得近。这次万阁老全力支持邱雪崖,不管是单纯的欣赏他的才华,还是有意向您示好,只要邱雪崖赢了,难免会让您二位走得更近,这才是二皇子不想看到的。”
“此事不单是袁中被打的事,更重要的是在他手中丢的东西,皇上一定会亲自派人来查。您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找二皇子算账,而是要尽快回宫,万不能让皇上派二皇子的人查这件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燕齐冷静下来:“没错,如果让他们的人查,邱雪崖的罪名不管真假,都罪责难逃,难免又要连累本宫,本宫现在就回宫去。”
……
赦堂的禁闭室除了窗户被封,黑一点外,与普通房间并无差异,别人可能会紧张害怕,但对于邱雪崖来说,这样的环境更适合思考。
事情的起因就是祭乐大比,本来这个比赛并没有多么重要,甚至可能只是皇帝的一个突发奇想,对于朝中的那些位高权重的人物并不那么重要。
重点可能是那个她“自创”的五线谱和简谱,让朝中大臣产生了争议,而刚巧得了万莫规十分欣赏,进而选择支持她。
如果她无权无势无背景,可能也不会这么让人重视,关键在于,她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是属于大皇子这一脉的人。
支持她无疑是支持大皇子,这便让二皇子一脉觉得一向中立,又得皇帝宠信的万阁老偏向了大皇子一边,以至他们想尽办法要阻止她赢,以达到阻止万阁老与大皇子走近的意图。
从二皇子的话中可以听出,事件并不是简单的袁中被打昏迷不醒这么简单,这其中肯定还别的事,而且这件事更重要,甚至会引起皇帝的重视。
昨天刚考完试,先生们连夜批卷,袁中半夜出现在国子监内倒也不算奇怪。
可是留在国子监内的先生不止他一人,为何唯有他被打了?
这么一想,别人怀疑她和燕染儿一点都不奇怪了,毕竟他们昨天白天和袁中起了冲突。
可她清楚自己打没打人,那这事情就变得奇怪了,袁中被打的原因直指那件她还不知道的事情。
难道这也是燕云一伙的阴谋?他们舍弃袁中,做了一件让皇帝都要重要的事件,就为了陷害她?
昏暗的烛火中,邱雪崖的眼睛亮得出奇,随手她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不对,我还不值当他们下这么大的手笔,顶多就是顺水推舟。而且要是早有计划,也不必走借燕染儿走太后那条路。”
所以,事情也是他们的意料之外。
那么这就复杂了——
她盘着腿直直地向后倒去,直接倒在地台之上,看着漆黑的棚顶,陷入了沉思——
……
禁闭室外,阳空万里,燕云被燕染儿的刚才的态度气得气得满脸阴云密布。
“好个六丫头,现在觉得自己有老三老大撑腰了,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严江流在一旁听得额头流下汗来:“二殿下,六公主胆子小,平时又端庄,她说不敢撒谎,应该不是因为两位皇子,您别气,要不我代您去跟六公主说说,她通情达理,又聪明,一定会明白您的苦心。”
“有什么好说的?还真当本宫求她呢?”燕云冷笑了一声:“你该不会是借机想要接近她吧?之前让你找那些人,你都找齐没?”
严江流脸上闪过尴尬,赶紧答道:“都找齐了,属下把二皇子的话都一一传达了,他们已经明白该怎么说了。”
听到这,燕云总算露出个笑容,目光阴沉地盯着窗外:“这件事是我们先知道的,但老大到国子监之后肯定也会马上知道,你之前出去都通知舅舅了吧?查这次事情的必须得是咱们的人。”
严江流点头:“殿下放心,我已经通知我爹了,他会安排的。”
燕云总算放下了心来,突然间他想起了什么,问:“那老大现在在干什么?”
……
燕齐没想到这一切还真让蒙子究猜对了,燕云的速度够快。
国子监博士在监内被人打晕,手中由率性堂学子整理抄录好的难民名策无故失踪,此事立刻引起了皇帝的重视。
之前因为邱雪崖献策,将难民都派往沃甘岭开恳土地,这样难民有了安身之所,而沃甘岭那么大的沃土又不必再空置,这的确是两全齐美之策。
但由于人数众多,不好管理,朝庭便派户部负责整理这些人的名册,而国子监历来有课外的实践活动,会找一些率性堂的学子帮忙整理,只是这次并没有大动干戈,只找了一个人,最近这名录刚刚整理好,即将上交皇帝。
没想到这个时候出事。
这份名录记录着所有难民的姓名,来历,以及家庭情况,这样既方便统一管理,同时又可避免难民中有些来历不明,不怀好意的异国奸细。
现在名录丢了,这不止是因为做这个费了不少人力与时间,隐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