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怜把目光从伏黑惠那张冷冰冰的脸上挪到禅院甚尔阴森森的脸上, 脑海里闪过一万个问号,明明就长得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嘛,生气起来连脾气都差不多糟糕——
他听见身旁的男人胸腔震动,似乎是笑了一声, “叫谁加茂哥呢, 按辈分你应该——”
“他是你亲爹。”加茂怜迅速打断禅院甚尔的狗话。
在场氛围在加茂怜话音落下的瞬间降至冰点。
伏黑惠迟钝地抬起脑袋, 刺毛海胆头在空气中晃了晃, 他噢了声,无比冷静地说:“别开玩笑了,加茂哥,我没爹。”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想死吗,臭小子?”
“反正我不会蠢到以为这个连三十都没到的男人是我爸。”伏黑惠双手插兜,很理智地叙述这个事实, “那还没有加茂哥你是我亲爹可信。”
禅院甚尔顿了顿, 懒洋洋地开口:“又不是不可以, 反正你以后也要认清这个事实。”
伏黑惠皱眉:“你在说什么?”
“你可爱的加茂哥哥是我男朋友这件事。”禅院甚尔似笑非笑地看着惠,他脚边两只玉犬本来呜呜地躁动不停,被男人一瞟,奇迹般安静了下来, 乖巧地坐在地上摇尾巴。
这场面槽点太多,加茂怜选择偏过脑袋留他们自己相认, 伏黑惠摸了摸玉犬的脑袋,此时正一脸惊疑地眯眼盯着禅院甚尔。
他刚开始确实不信, 但这么一看, 这家伙和自己也算相像, 比如眼睛和头发就是一个颜色——种种表象都证明了这家伙确实和自己关系匪浅。
但伏黑惠有些不愿意承认。
任谁在以为亲生父亲抛弃自己十多年后, 又顶着年轻面孔忽然出现在面前, 都会下意识觉得这是个恶劣的玩笑。
更何况,伏黑惠对他爸的印象不怎么好,模糊的记忆中,那男人不仅经常把他寄放在外人家中,一连消失好几个月不见,还似乎把他卖给过一个女人家里当养子,将他的姓改成了伏黑,然后彻底不见踪影。
以现在伏黑惠成熟的视角来判断,自己的亲生父亲就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渣。
而从小养育他、教导他,对他温柔体贴、无微不至的加茂哥,怎么能和这种人在一起?
父子俩安静地对视,加茂怜如坐针毡,想悄悄溜走,被禅院甚尔拎住了卫衣帽子。
他抬眸瞪这家伙,禅院甚尔淡淡地说了一句,“去哪里,迟早都要摊牌的。”
伏黑惠立马将视线射向怜,眼睛里写满了怀疑。
加茂怜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他说的都是真的。”
伏黑惠冷酷的脸上闪过一秒的嫌弃,全部针对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挑眉:“别给老子露出那种讨人厌的表情。”
“嘁。”伏黑惠冷哼一声,脸色更臭。
加茂怜觉得再这么下去两人可能会直接打起来,立马用膝盖顶了禅院甚尔一下,“我饿了,去做饭。”
禅院甚尔:“把这小鬼赶出去。”
“那我得先把你赶出去。”加茂怜暴力阻止这家伙的挑衅行为。
禅院甚尔深深地瞥了怜一眼,噢了一声,慢吞吞地走下楼梯准备晚餐的寿喜锅,路过伏黑惠旁边,还手欠地弹了弹这小子的脑袋。
伏黑惠冷冷地看着对方,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收回目光。
“我跟着玉犬来的。”他面对加茂怜的时候,显然气势弱了很多,虽然是哥哥,平时也对他很温柔,但毕竟是把他一手养大、教咒术教体术的人,伏黑惠在怜面前还是会下意识充满崇敬。
“五条悟说你成了通缉犯,我害怕你出事,所以来找你。”伏黑惠解释。
加茂怜幽幽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成了通缉犯,所以才让你跟着五条悟的。明年四月你也该入学咒术高专,学一些新的东西了,老是和我这个诅咒师待在一起,完全没有未来嘛。”
“做诅咒师也没什么不好。”伏黑惠嘀咕了一句。
“……”加茂怜起身,走到伏黑惠面前揉了一把他的海胆头,“少废话,你以后要成为光明正大的术师,别像我一样,整天提心吊胆东躲西藏,生怕被人抓走——”
他顿了顿,换了个话题,像禅院甚尔那样弹了下少年的额头,“待在这里,我下去看看甚尔在做什么。”
伏黑惠看着加茂怜下楼的背影,有一瞬间的迷茫,半晌后,玉犬舔了舔他的手背,将少年从复杂的思绪中唤醒。
伏黑惠坐在一旁的软垫上,一只胳膊搂着一只狗,他心想,如果加茂哥希望他成为咒术师的话,那他就要成为最顶尖的咒术师,改写咒术界的规则,使所有上层的肮脏与黑暗公之于众,让加茂怜这样被逼迫不得不成为诅咒师的人,能够光明正大地回归咒术界。
……
加茂怜磨磨蹭蹭地回到仓库一楼,禅院甚尔已经把冰箱打开了,取出菜的同时,瞥了眼里面的蛋糕盒子,他完全没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以为加茂怜嘴馋,所以看了一眼就关上了门。
加茂怜走了过去,直接将蛋糕取了出来。
“饭前别吃太多。”禅院甚尔提醒。
加茂怜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趁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