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声音沙哑,幽幽地将自己术式能力说了出来,这是一种特殊的「束缚」,通过自亮底牌可以大幅度提升术式效果。
他恶趣味地说出这些,就是为了让那些不自量力的家伙好好感受一下摩诃摩瑜利罗阇领域的威力,看他们在108只孔雀瞳下究竟能坚持多久。
加茂怜步步生莲,鲜血沿着他的指尖滴落,他一步一步踩在自己的血液上,脚踩的位置瞬间生出朵朵灿烂的金色火焰,狂放地野蛮生长,滚烫,弥漫,燃烧,将一切所见之物点燃,蔓延成一片火墙,把企图逃跑的人们都包围进火圈中。
只要这些家伙不使用咒力,就不会受伤,否则都是自作自受。
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他们见加茂怜的眼神犹如见到来自地狱的修罗恶鬼。
“加茂怜!那是加茂怜!”有人认出了他,惊慌地大喊,“那家伙不是废物吗,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咒力?!”
“谁知道啊!救命!这是领域展开,他已经是特级术师的水平了!”
“我们会都死在这里吗?救我!我脑海里全是鬼!祓除不了!救我!谁来救我啊!”
……
叫声越大,越容易引起眼睛的注意,那些是来自于地狱经久的怨气,有的压抑了上千年,再见到同源的血液后,新仇旧恨终于在此刻倾泻爆发而出。
加茂怜扫过那些人的脸,他能准确地分辨出谁是上辈子在他身上捅过刀取过血的,也能清晰地记得有几个最热衷于阿谀奉承两面三刀,这辈子故意给他下过绊子让他不好过的……少年以为自己不在意,但睚眦必报的本能让他记得每个人的相貌。
他从来就是自私、恶劣、傲慢的家伙,曾经束缚他内心的枷锁已经被禅院甚尔的死给彻底打断,曾经所受的一切痛楚此时历历在目,他这才能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原谅过这些人渣。
大火蔓延,加茂怜缓步走到正厅之中,白金火舌舔舐着他的脸颊和手臂,却没有对他造成丝毫伤害,甚至连衣角都没有烧着,倒像是情人温柔的抚摸,将少年保护在高温之下,形成了一圈独特的保护膜。
加茂家主正坐上厅,从加茂怜走进来开始,就用一种近乎于狂热的眼神盯着他,就像在欣赏一件无价珍宝。
加茂怜见过这种观摩艺术品般的眼神,上辈子他就在这种恐怖的希冀中长大,涩谷事变后因为反对御三家对咒术界权力近乎病态的控制,失去了继承人最为重要的“听话”特制,被父亲亲自下令围捕,绑在祭台上供他们取血,他的血液能够激发出无数加茂家族人的术式,让加茂在御三家中的地位更加牢固。
他知道,加茂家主就是个表里不一自私残忍的畜生。
“你是加茂家几千年来唯一的孔雀瞳——你应该留在家族效命。”中年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如既往的阴暗,像蛇游弋过皮肤,使人听着就反胃,“你的血液很不一般,我收下了,儿子。”
男人拍了拍手,「赤缚」的血网极度延展开来,近乎将整个房间笼罩,而加茂怜就在最中心的包围圈内。
加茂怜抬眸瞥他,难怪对方没有在孔雀瞳下直接陷入噩梦,原来是成了特级术师。
他嘴角浮现出冷笑,又是和上辈子一样的手段,偷偷采集他的血液提高术式强度,然后将他困住。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会手软,所以不会再输掉了。
加茂怜缓缓从组纽中抽出村雨丸,特级咒具立马让房间温度骤降,仿佛隆冬的寒意刺骨,窗户上瞬间结出了一层薄霜。
“我可不是什么唯一的孔雀瞳。”少年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加茂家为何能凭借「赤血操术」就成为御三家之一?”
他将妖刀横在自己眼前,缓缓地开口,将加茂家肮脏的家族秘辛吐露:“那是因为所有曾经拥有孔雀瞳的术师都死在了族人的贪婪之下,108只眼睛,54人,都是你们这些畜生为了一己私欲犯下的命案……如果今天我死了,你们也会将我的存在抹去,只留下一两句模棱两可的传言。”
他挥刀划断赤缚的血绳,就像挑断房梁上的蜘蛛丝那样轻而易举。
“弱爆了。”在中年男人惊慌的目光下,加茂怜勾起温柔的微笑,就像他十八年间伪装的那样,“我尊敬的父亲,你恐怕忽略了一件事,你可是在我的领域之中啊。”
村雨丸甩开清冽的雨水,冲刷净刀身上沾染的血迹。
“我想明白了,我的血液从来不是我的污点,有问题的是你们这群人才对吧。”加茂怜沙哑的声音响起,“所以只要将你们通通杀掉,一切都解决了。”
孔雀瞳直端端地射入加茂家主漆黑的双眸,不可名状的恐惧像毒液般被注入对方的脑海,他只能在噩梦中不断地重复世界上最恐惧的事情,永生永世也不能逃脱,就像在炼狱中火烤,生不如死。
少年笑容忽然变得残忍,在背后寒光闪起的同时,偏了偏,一把尖锐的匕首插进了他的肩膀,肾上腺素飙升,此时的疼痛已经不太明显了。
加茂怜硬生生将刀从自己的骨头缝里拔了出来,金属摩擦着骨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鲜血染红了少年雪白的衬衫,他转过脑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