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上手就打了他一下,“你个作死的哟!说了你多少回!别去赌别去赌!你就是不听!”
周旺躲开,嬉皮笑脸地抱住她的胳膊,往旁边拉了拉,低声道,“阿娘!我知错了!就这一回!只要这回按着那位大人的计策,叫四娘子进了套,不仅能得那剩下的宝石!还能让四娘子从此以后落了把柄在咱们手里!”
他越说越兴奋,“以后,金山银山不提,那云意居和四娘子,可就全凭阿娘做主啦!阿娘!”
周氏何尝不心动。
却还是有几分担心,“你那一匣子宝石,到底被何人抢走的?”
周旺提起这个就是满心懊恼,摸了摸还隐隐吃痛的后脑勺,怒道,“谁知哪个狗杂种!叫老子逮着!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周氏也心疼这么多好东西,索性现在有更好的等着,也就不多想,拍了拍他,“待会儿你可机灵点,别让四姐儿发现不妥当了!”
周旺拍胸口,“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顿了下,又道,“对了,阿娘你可千万别告诉小菊!那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得坏了我的计划!”
周氏白了他一眼,“还要你说!快去!我去接四姐儿!”
周氏扭过头来回到云意居。
哪知,刚进了院子,就见宣芷同春荷,还有几个丫鬟站在后排房门口。
她微微一愣,走过去。
就听一个小丫鬟道,“嬷嬷!您可回来了!您快来看看吧!小菊姐姐起了高烧!”
周氏吓了一跳,忙冲进屋子里,果然看见小菊满脸通红,都烧糊涂了,在床上稀里糊涂地喊着什么‘二夫人’‘大哥儿’!
周氏伸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小菊!菊儿!我是阿娘啊!菊儿!”
春荷站在外头,担忧地柔声道,“要不去请个大夫吧?可别落下什么病根才是。”
周氏一听,这还了得?!
赶紧地朝宣芷又要跪下,“四姐儿!您……”
宣芷已对身侧道,“去个人跟二婶说一声,小菊病了,需得请大夫。”
说完,又不忍地看了眼屋子里,对周氏道,“也怪我,小菊受了罚,该让她回家去养着的……”
没说完,春荷已说道,“哪里就怪得了姐儿,您也跟二夫人说了,是二夫人说下人受罚是应当,哪里有受罚了就回家去自住的道理,这才将小菊耽搁下来的。”
周氏一听,几乎昏过去!
她和小菊替西苑做了那么多事!宣王氏却将她们看做什么!不止当众罚她,还如此作践她的女儿!
宣芷看着她眼底明显的恨意,嘴角笑意一闪而逝。
接着又露出几分为难,“嬷嬷,你看,我这就要出门,小菊这边……”
周嬷嬷想起儿子的大计,立马说道,“四姐儿只管去!小菊一个奴婢,何需您这般费心?奴婢留在这儿照顾着就成。”
宣芷只好点头,还对身后说道,“好生照看周嬷嬷,有什么吩咐,一律不许怠慢了。”
几个丫鬟婆子忙应下。
春荷替宣芷系上披风,就见她将一枚银针收进了针套中。
方才,宣芷就是这么一针下去,叫小菊当时就烧了起来。
她没多问,收回视线,转身取了手炉。
宣芷自然注意到了春荷的视线,却没想与她细说。
前世宫廷中,她若没有这一套针法护身,只怕早就死在那些豺狼虎豹的重重算计里了。
而教授她针法的那个人……
她微微垂眸,摆弄了下袖子,掩下心绪,对夏果说道,“走吧。”
夏果拎了个篮子,认真地将一块蓝布盖在上面,点头,“是。”
“好好看着屋子。”宣芷又看向春荷。
春荷温柔地笑,“姐儿放心。”短暂地停了下,叮嘱道,“千万当心。”
宣芷点点头,拿了春荷递来的手炉,与夏果一起,走了出去。
……
杏花街,遂平伯府的西南角门外。
周旺拍了拍打着响鼻的马脖子,想到之后的计划,心里几乎乐开了花。
“哐。”
听到角门被打开,伸头一瞧,顿时眼睛一瞪!
门里头,宣芷扶着夏果的手,不急不缓地走出来。
分明先前也是见过这位西苑里的庶出姐儿,那时候也只觉着不过是皮相一绝,谁知这才不过几个月的光景里,居然就有了这样的风骨?
那一步一莲中的雍容典雅,比那西市第一戏班子里的名角儿凤官儿都绝!
再加上这倾国倾城的脸,叫人看一眼,三魂六魄都跟着没了一半儿!
周旺呆了一瞬。
早防备着他的夏果立时注意到了他神情的不对,立马挡住宣芷,朝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怒道,“看什么!还不拿脚凳去!”
周旺瞬间回了神。
眼睛落在夏果的脸上,心道,比起四娘子这样一身贵气高不可攀的,还是这小辣果子更合他的心意。
嘿嘿一笑,弯腰行了礼儿,“是,奴才粗笨,这就伺候四娘子上车。”
夏果一听他这语气就皱了眉,想呵斥一句,却被宣芷轻轻地拍了下手,她忍了一口气,扶着宣芷上了车